第5章 左右为难
何慕年身体一僵，面有菜色的杵在那里，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是说好明天去吗，怎么这么突然。”
“是啊，不过明天不是要回我妈那里吃饭吗，我怕时间来不及，正好下午有时间啊，那就去掉吧。”反正早晚都要去的。
可是何慕年就是扭捏着应不出来。
“你，反悔了？”秦微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不，不是。”他情急之下本能反应。
“不是就好。”秦微微立刻推着他站起来，“快，你去换衣服，我弄点吃的，中午咱们简单吃点儿。”
将他推进卧室，她就去了厨房，以她的厨艺，她决定下碗面条就可以了。
不过当她刚将水倒进锅里，门口就传来钥匙转动。她奇怪的熄了火出去，惊讶的站在那里，关键时刻打结的舌头还是绕过弯来：“妈……你怎么来了。”
当然，不是她亲妈，是她婆婆。
秦微微看她一手提着一大袋子菜，一手拿着钥匙，眉眼就微蹙了。
张文英点点头：“微微，慕年呢。”
“他在里面换衣服。”她随手一指。
“你们准备要出去？”
“额，对。”秦微微跟何慕年结婚其实根本没见公婆几次，她只单独去何家吃过一顿饭，剩下的全部是双方家长还有媒人的陪同下才见得面，所以她对这个人民教师出身的婆婆，并不熟悉。
张文英自视甚高，对秦微微的态度还算是客气，毕竟秦微微是大学老师嘛，名声上比她这个小学老师强多了。
秦微微反应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菜：“那个，妈，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还没吃午饭的吧。”
“是啊，我正准备下面，您吃了吗，要不一起吃？”秦微微自认是客气的招呼。
岂料张文英却站起来说：“你们中午就准备吃面？”
秦微微点点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张文英走进厨房，看她正在烧的水以及旁边的一把挂面，立刻就把那水给倒了：“秦微微，不是我这个当婆婆的爱数落人，可是我嫁给你公公这么多年，无论工作多忙，一顿都没让他吃不上一口热饭，尤其是周末，你说慕年也辛苦了一周了，怎么就能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呢，算了，你给我打下手，我给你们做饭吧。”
秦微微不明白，怎么就不能吃了呢。她不也辛苦了一周，还不经常拿面条凑合，不也健健康康的过来了。不过她是不会顶撞婆婆的，即使内心万般不乐意。
她还在淘米的时候，何慕年就出来了，他顺手接过秦微微手中的电饭煲对她说：“我来吧，你去那坐着吧。”
秦微微小声道：“没事，我来吧。”
张文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便咳嗽了一声：“咳咳，慕年，你来得正好，既然你淘米，那秦微微过来帮我把这洋葱给切了吧。”
何慕年赶紧说：“妈，切洋葱这种事情你交给我做就可以了，干嘛要微微做啊。”
张文英一听就笑了，不过秦微微听得出，不是太高兴：“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还以为我儿子多孝顺呢，结果也是一个样。”
“哎，妈，你这话说的，要不你也别做了，我自己来吧。”他说着就去拿张文英手上的菜刀。
结果她说：“别动，我伺候你们爷两一辈子了，也不差这一次。”
一边是老娘，一边是新媳，何慕年夹在中间也确实是左右为难。
秦微微知道她话里有话，但也不知道如何接茬，何慕年拍拍她的肩膀，道：“微微，我刚把衣服换了，你去帮我洗一下吧，趁着太阳大，傍晚还能干。”
“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在何慕年的眼神示意下，秦微微进了洗手间。
不在一个房间内，压力顿时就小了，从洗手间往外看，看到张文英正用手指指着何慕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在数落他。
所以平心而论，除了不能人道外，何慕年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丈夫。
等她洗完衣服，她高效率的婆婆也将中饭给做好了，标准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挺有食欲的，不过现在秦微微可没有什么胃口。
何慕年给她盛了一碗饭：“微微，坐下快吃吧。”
张文英拿着抹布擦着灶台，看着儿子给秦微微盛饭端汤，照顾的无微不至，忍不住又开了腔：“微微你看，我这儿子生的，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给养大，结果还没孝顺我们几天呢，就娶了媳妇跟着媳妇过日子了，你说这样的儿子生来是不是太吃亏了。”
秦微微嘴里含着一口饭，当下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无言的笑了笑，何慕年便道：“妈，你说这些干什么呢，食不言寝不语不是你从小教我的吗，我跟微微吃饭呢，你少说两句吧。”
“哎，都还怎么着呢，就嫌你妈罗嗦了是不是。”
张文英是教语文的，这一张嘴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刀子嘴，秦微微抢在何慕年之前开口：“妈，其实是我该感谢您跟爸，你们生了慕年这么个好儿子，现在让我捡了大便宜了，得了这么个好丈夫。”
好丈夫三个字说的何慕年面上一阵尴尬，是不是真的好，他心里有数。
张文英的脸色稍缓，在他们对面坐下：“微微，你这话真是说的妈窝心，按说你们才结婚半个月，我也不该催你们，可是你看你跟慕年年纪都不小了，我也马上要退休了，你们是不是该赶紧生个孙子给我抱抱呢。”
说起孙子，秦微微悄悄看何慕年，发现他的脸色都变了：“妈，急什么，我们才结婚几天啊，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张文英一听简直是拍案而起：“何慕年，你说什么？你们不打算生孩子了？”
“谁说我们不生了，只是现在没这个打算。”他有些恼羞成怒，口气也不太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不生，难道等秦微微三十五岁之后再生吗？是不是微微你不想要，你说。”
张文英的话让秦微微无法回答：“妈，不是……”
“你看微微都同意了，你还不同意？慕年啊，趁着我跟你爸身子骨还英朗，你们生出来我们给你们带，好不好。”
何慕年没来由的发了脾气：“哎呀，妈，你烦不烦啊，生孩子的事情我们自有打算，用不着你瞎操心了，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出门呢。”他推着张文英往外走。
张文英生气了：“不是，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生，又不是养不起。”
秦微微站起来说：“慕年，你别这样。”
可是何慕年还是将张文英给推出了门外，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门，不管张文英在外面如何叫唤，秦微微于心不忍，想给她开门，他却说：“不用开了，烦死人了。”
“你别这么说，她也是一番好意，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
她话还没说完，何慕年突然抱住她，哽咽的说：“对不起，微微，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秦微微的心一下子放软了：“没事，慕年，你别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走吧，我们现在去医院，如果真的是心理问题，我会帮你一起克服的，好不好。”
何慕年看着秦微微温柔的脸，终于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