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卸你一条胳膊
逼仄的车厢内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檀香味儿，秦老板的笑脸逐渐变得模糊，巨大的倦意袭来，我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
依稀回到了前一晚，我被曾煜抵在沙发里，他的动作粗鲁而狂肆。
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一个十多岁的少女走了进来，稚嫩的脸上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平静。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我和曾煜交合的瞬间。
曾煜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双眸紧紧的盯着我，额头上津津汗液没入黑色的衬衫领，他伏在我身上，手掌捂住了我的双眼，接着便感受到下体撕裂的痛。
画面陡然一转，四周全是刺眼的白色，曾煜依旧一身黑衣，匍匐在我身边，细细的摩挲着我耳边的发丝，他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清儿。
他的手忽然收力，扯着我的头发厉声问道，“你是顾晚，为什么骗我？清儿呢，你把清儿藏哪了？”
我吓得浑身哆嗦，直到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浇灌，我才彻底从半梦半醒中挣脱出来。
昏暗的房间，看起来像个地下室。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环境，就听到秦老板一声呵斥，“让你给她洗个脸，你他妈泼人一身水，活腻了是不？”
我闭了闭眼，任由水珠顺着睫毛滴落。
秦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故作道歉，“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手下人不懂事，衣服湿了很难受吧，这儿阴冷的很，这么下去会着凉的，来，我帮你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微弱的橘色灯光笼罩下来，映的秦老板的面目格外狰狞。
秦老板作势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到我衣领的时候停了下来，自顾自开口，“不行的，我不能碰你的，曾煜说了，哪只手碰了你他就剁了我哪只手，他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你才是疯子！”
我脱口而出，压根没有精力去思考他的话，脑子里还是梦里那些凌乱的画面。
秦老板不以为意，笑着说，“随你怎么说，顾小姐，把你‘请’到这儿来也没别的意思，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自然会放了你。”
“什么问题？”我警觉的看着他。
“你和曾煜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以为他会问些关于曾煜的隐私性的问题，没想到只是问这个。
我斟酌着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
秦老板招手示意，后面的男人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根针管，秦老板笑着警告，“好好回答。”
“今年年初，一月份。”我很清楚那根针管里的液体是什么，面对这样的威胁，我不得说实话。
秦老板笑着点头，继续问：“是你救了他？”
他知道一月份曾煜被人追杀？
我点了头。
“那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秦老板略微有些惊讶。
“没有，那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彼此不认识。”我坦然回答。
“第一次见面？”秦老板挑眉，话锋一转，“三爷死之前曾调查过你，说你七年前记录被人洗了，他怀疑你是警方的卧底，你怎么看？”
我冷笑，“他想象力丰富。”
“哦？”秦老板背着手，在我眼前来回踱步，“这么说你的资料是真实的？七年前你只是个酒店服务员？”
“是。”
“可我派人查过，那个酒店根本没有你的任职记录。”
我有些惊讶，他们调查到的资料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我确实在那个酒店上过班，虽然没有三爷说的一整年那么久，不应该没有我的记录。
我在想，会不会跟七年前的爆炸案有关。
“那时候我还未成年，属于黑工，没有记录很正常。”我如是回答。
秦老板似信非信的点头，又问，“那你成年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还记得吗？”
“知道这些对你有用吗？”我不答反问。
“当然有用。”
“我说我不记得了，你信吗？”
这个我没有骗他，09年和10年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谈我的过去，包括白芹和燕姐，因为我脑子里的记忆是模糊的，就像是别人给我植入的一样，我只知道我做着什么工作，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和细节。
秦老板脚下的步子蓦地一顿，侧过身正对着我，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倏然开口，“我信。”
静默了片刻，他又重新开始踱步，时不时抬手看一眼腕表，嘴里喃喃着时间。
他在等时间，我自然地想到他在等曾煜。
一分钟过后，他抬手示意，“给她注射。”
“这是什么？”我想逃，上来两个男人将我完全遏制住。
秦老板转身笑道，“你既然跟了曾煜，就该对他的生意有所了解才是，这可是个好东西，一针下去，保准让你飘飘欲仙。”
他笑的奸而邪，我抵死反抗，那根针还是扎进了我手臂的皮肉里，随着液体推送进我的血脉，我沉沉的往后靠，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痛苦，也不是舒服，纯粹的平静。
“曾煜到了吗？”打完针之后，秦老板转身往外走。
“已经到了路口了。”
“投影仪打开，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秦老板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而后快步离开。
影布上看到的是客厅的景象，方才还在这儿的秦老板此时已然立在客厅中央。
曾煜一身黑白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跟着叶连硕，却被秦老板的人拦在了门外。
叶连硕喊了曾煜一声，曾煜挥手示意他在外面等。
“人呢？”曾煜开门见山，直接要人。
秦老板却是笑，“曾老板，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个情形很熟悉？”
曾煜皱眉，面色凝重。
秦老板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香港，我太太无意伤了顾晚，我也是这么急急恼恼的来找你。”
“你问我是公了，还是私了，我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我选择公了，谁能料到你堂堂曾煜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
曾煜狐疑的开口，“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老板冷哼，“你找人卸了我太太的胳膊，还问我什么意思？曾煜，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一次次忍让你，当真以为你能狂妄到只手遮天？！”
卸了他太太的胳膊，我几乎瞠目结舌。
如果曾煜真的做了，那秦老板这次抓我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报复？
曾煜原地伫立，思考了片刻，忽的笑了起来，“你连谁动了你太太都没调查清楚就跑来我面前乱叫，秦老板，女人玩儿多了，脑子也给人吞了吗？！”
秦老板眯起眼，“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本来就不是我。”曾煜不以为意。
秦老板不信，“除了你还有谁敢动我的人。”
曾煜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说不定你老婆在外面乱搞得罪了什么人，我听说秦夫人前段时间去拉斯维加斯为一个小白脸一掷千金，两个人在酒店整整三天两夜没出门，看来秦老板年纪大了那方面不行了，所以秦夫人才去外面找乐子。”
秦老板脸色都变了，气的上嘴唇直抖，牙齿都合不拢。双眼直直的瞪着曾煜，厉声道，“我行不行顾小姐可比你清楚。”
见曾煜黑了脸，秦老板继续道，“顾小姐的蜜桃臀可是圈内出了名儿的，比起那些童颜巨乳味道确实好很多。”
我咬着牙，心里暗暗念道，不要相信他，他是骗人的，不要相信他。
曾煜的脸越来越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你碰了她？！”
我心里不停地重复，没有，没有，他没有碰我。
曾煜扫了一眼秦老板，顾自否定，“你没有，你还不敢！她在哪？”
秦老板笑了两声，“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我也要卸你一条胳膊。”秦老板字字珠玑。
叶连硕在门外喊道，“别听他的，警察马上就来了。”
秦老板冷笑，“曾煜，你该知道，别说警察能不能从我这儿搜出人，就算搜到了，哪怕是具尸体，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秦老板的实力不输曾煜，几十年的沉淀，人脉甚至比曾煜还要广，尤其这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他想要弄死谁根本不需要他来承担任何法律责任，随便找个人顶包他照样逍遥法外。
我明白的道理，曾煜不可能不知道。
两人对峙了很久，曾煜扬开了手臂，面上泛着森冷的光，眼神摄人心弦。
那个动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秦老板身后的黑衣人会意，上前两人分别制住曾煜，其中一人一脚踹在曾煜的后腿弯上，曾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另一个男人抓起他的手臂，用自己的胳膊肘朝着曾煜的狠狠一下。
“不要！”我大叫一声，那样惨烈的痛几乎是感同身受，眼泪顿时滚了下来。
画面里，曾煜咬紧牙关，低垂着脸，额上青筋凸显，渗出了密密的汗，“现在，你满意了吗？”
他声音清冷，每一个字都是痛苦和忍耐！
而后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逼问，“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