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衷情

我和唐昧并辔行进在大军之中我们的身后就是护送燕琳的队伍这一千名士兵全都是从龙骧军中抽调而出。Www、Qb5、COМ/由龙骧军副统领李雄信负责统帅,一行千余轻骑护送着载了公主燕琳、三十名陪嫁宫女的三十六辆马车和载粮食杂物的四十辆骡车,浩浩荡荡,由午门离开了秦宫,沿着城中干道向南门行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白晷和燕元宗会随中军前进,公主的送亲队伍尾随在中军之后,在我们的后面才是押送粮草辎重的供给部队。

  秦都的百姓听说将士远征,都早早的站在道路两旁,手捧酒手食物,为远征将士送行。其中有不少人的亲人都在军中,依依惜别之时,场面悲伤无比,一时间满眼而都是哭声一片。

  李雄信从后面赶到到我的身边,大声道:“平王殿下,前方百姓阻住去路,我们暂时先在这里等候,等大军出城以后再出发如何?”我这次的身份是遗婚使,他对我的态度相当恭敬。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转身向唐昧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和唐昧纵马向前方行去。却见前方队伍行进极为缓慢,许多士兵都在和亲人难舍难离,军中的士宫挥动藤条大声呵斥,怎奈前来告别的百姓太多,他们根本岂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

  唐昧感叹道:“这场战争过后,秦都又不知要增加多少孤儿寡母。”

  我沉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有战争便会死人,如果他们继续留在秦都享受暂时的安逸,恐怕连这些孤儿寡母也保不住性命!”

  前方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人群从中让出一条缝隙。却是白晷带着两名将领纵马来到。

  白晷将马鞭递给手下,稳稳站在马鞍之上,朗声道:“各位大秦的父老乡亲!”

  人群中不少人马上喊出了白晷的名字,整个嘈杂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白晷在边关抗击胡虏多年,英名远播,大秦百姓心目中地威信极高。

  白晷大声道:“我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父母兄弟,都有妻儿子女,谁不想守着父母妻儿安安乐乐的生活在自己的家园?”他的语气充满了激动之情:“可是东胡已经从我们的北方侵入了大秦,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贪图安乐,明日可能他们就会攻破大秦的防线,我们此去不仅仅是为了皇上的疆土,更是为了在场的每一位!”

  他猛然抽出腰门长剑,闪电般划过自己的左掌,鲜血沿着他的手掌缓缓滴落。

  白晷充满深情地说:“白某今日以此血铭志,决不让任何一位将士无辜的牺牲自己的生命,更不会让胡虏踏足我大秦的一寸土地!”

  他的豪情壮语顿时感然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边那名将领趁机大喊道:“誓杀胡虏!保我河山!”

  百姓的将士齐声大喊了起来,激情的壮志顷刻间取代了悲伤和离情,我和唐昧对望了一眼,连我们都不得不佩服白晷掌控大局地能力。

  队伍开始重新行进,白晷拨转马头加入了大军之中。

  人群中忽然一个凄楚的声音道:“爹爹!”

  我循声看去,却见思绮在凌凤的陪同下拼命挤开人群向白晷的方向追去。

  白晷回过头,用力的抿了抿双唇,猛然扬鞭重重的落大骏马身上,全速向队伍的前方赶去。

  思绮泪流满面,还要向前追的时候,却被身边的人群推倒。

  我纵马冲了过去,惊走周围人群,来到思绮的身边,翻身下马,将她扶起。

  凌凤这才分开人群,冲了过来。

  “你有没有事?”我关切的问道。

  思绮含泪摇了摇头,妙目盯住我轻声道:“平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我微笑道:“我奉命北上,跟随皇上亲征,顺便护送公主前往高丽完婚。”

  思绮美目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悲伤,我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轻声道:“思绮小姐有什么事情让我转达给白大将军吗?”

  思绮幽然叹了一口气道:“爹爹此次出征不知何日才能回还。”

  我心中暗道:“恐怕白晷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口中却道:“白大将军此去定然会很快击退胡虏,早日凯旋。”

  思绮点了点头,轻声道:“北疆天寒地冻,平王殿下也要小心身体……”她俏脸绯红,显然说出这番话颇费了一番勇气。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思绮从凌凤手中拿过一个包裹递给我道:“里面是两件貂皮坎肩,你帮我将其中一件交给爹爹……另外一件你自己穿吧……”

  我不由得心中一荡,思绮这两件坎肩分明都是为父亲准备的,见到我马上分了一件给我,足见我在她心目中已经占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唐昧在身后提醒道:“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的向思绮道别,翻身上马和唐昧加入到队伍之中。

  快到城门的时候,我转过身去,却见思绮仍然含泪站在原地,痴痴遥望着我的方向。

  队伍走出城门,唐未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他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马嘶,却见焦镇期骑着我的那匹黑狮子,乐呵呵来到我们的身边。

  我这才知道唐昧所等的人竟然是他。

  焦镇期笑道:“公子远行为何不带上你的黑狮子?”

  我看了看黑狮子,它似乎已经恢复了当初的神骏,笑道:“看来它更喜欢你这个主人,这匹马我便送给焦大哥了。”

  唐昧笑道:“焦大哥答应我,陪同公子一起前往北疆!”

  “真的?”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惊喜。本来我就有意想请焦镇期一起前往,可是考虑到他还要照顾山村的孩童,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看来这件事一定是唐昧所为。

  焦镇期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公子乐不乐意?”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我们三人相视而笑。

  离开秦都之后,大军明显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送亲队伍不得不随之加快。李雄信来到我的面前道:“殿下,晖宁公主请你过去一下。”这位晖宁公主燕启月是宣隆皇的同胞妹子,此次随同我们一起送亲。她婚后三年便丧夫,宣隆皇特许她返回皇宫居住,协助晶后打理一些宫内杂务,我猜测到,她极有可能就是晶后安插在送亲队伍之中的耳目。

  来到她的座车旁,燕启月掀开车帘,露出头看了看我说道:“平王,太后说这次的事情由你统一负责!”

  我微笑道:“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燕启月道:“我们这些人不比那些军士,其中有不少弱质女流,照这样匆匆忙忙的追赶下去,恐怕到不了淞江城,很多人就会累病……”她向身后燕琳的座驾指了指:“我和那帮宫内倒还没有什么,可是万一九公主有什么差池,我们该如何向太后交待?”

  燕启月不悦道:“安全重要,公主的健康更重要,从这里到淞江城完全都在大秦的境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再说我们地后面还有运送粮草的供给部队。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转身和李雄信商量了一下,将队伍行进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我马上就领教到这位晖宁公主的麻烦,她对我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情,时刻都和燕琳在一起,我很难有接近燕琳的机会。

  两天过后,我们和大军已经拉开了想当的距离,晚间歇息的时候,我和唐昧、焦镇期三人在账中饮酒,焦镇期看到我心绪不佳。还以为是旅途劳顿的缘故,微笑道:“公子多喝两杯,睡上一觉,保管你神清气爽,疲惫全消。”

  我苦笑道:“我并不觉的劳累,只是有点心烦……”

  唐昧虽然不清楚我的具体计划,可是我的燕琳之间的私情他也有所觉察,低声道:“公子可是为了九公主远嫁之事?”

  我捻起酒杯,把酒水饮得一滴不剩,这才道:“我有些事想对燕琳说,不过这个晖宁公主终日对我虎视眈眈,我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焦镇期呵呵笑了起来:“我还当什么事情,这事好办,待会我潜入她账内将她击晕就是……”

  燕启月从第二天早晨便开始吃到了苦头,中行的时候她已经几近虚脱,让宫女把我叫到她的车前,无力道:“平王……我们……是不是歇一歇……”

  我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暴露:“七日之内我们必须要抵达淞江城,如果沿途这样耽搁,我们很难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我停顿一下又道:“如果这件事有任何差池,不恐怕公主殿下在太后的面前也不好交待!”

  “好了!都听你的……”燕启月尖叫了一声,随即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心中暗道:“我看你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午间歇息的时候,燕启月已经老老实实的躺在车上了,将士们就地支起炉灶,生火做饭。

  我们地营地驻扎在一条小河旁边,河水在巨石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地强烈对比,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神秘美。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潺,林林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唐昧低声提醒我道:“九公主!”我转身看去,却见燕琳从车上下来,远离人群,来到小河边静静伫立,她纤柔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无比孤单。我默默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咳了一声。燕琳并未回转身子,冷冷道:“你毁去了我的一切……”我黯然无语。两行晶莹的泪水自燕琳的美目中缓缓流下,她轻声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缓缓转过娇躯,美丽的面宠在天空云霞的映照下,全然俗入一片光彩里,她的目光充满幽怨,我这几天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的模样,她憔悴了许多,俏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掩饰的倦怠之色,这两日夜来的奔波,已给她的脸蛋印上了浅浅的苍白,看上去,她真有些累了,那是一种美丽的娇慵与诱惑的倦怠,更平添了几分诱人。

  燕林冷冷盯住我,漠然道:“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我?”我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了河水之上,借机逃开了她幽怨的目光。燕琳冷冷道:“我从小生活在宫闱之中,从未享受过一刻幸福的生活,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生命竟然如此美好而灿烂……”我知道她话后的含义,正是自己将她的这份期待完全抹杀了。

  燕琳的目光落在前方山崖的一朵白色百合花上,久久不愿离去:“好想闻闻自由的花香……”我的心中忽然涌起无匹的勇气,大步来到前方山崖之下,手足并用,向崖顶攀去。爬到中途的时候,我脚下突然一滑险些从山崖上跌落下去,双手死死抠住岩石的缝隙,手掌的皮肤被粗糙的岩面摩擦的疼痛异常。

  燕琳发出一声谅呼,她关切道:“你……快下来,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倔强的咬住下唇稳定身形之后一把抓住前方的树藤运劲借势,“呼”一声凌空翻身,越过了前方最为复杂的地段,成功的来到那朵百合之前,我双足缠绕在藤条之上,小心采撷下那朵百合,将花枝含在口中,身躯趁着藤条回荡之势,准确的握住下一个落点。沿着原路小心的退回,在距离地面还有三丈之处,一个曼妙的旋转,潇洒地落在燕琳身旁,经过秋月寒的点拔,我的武功进境突飞猛进。

  我将手中那支含露的百合递到燕琳面前,她美目含泪接过那朵百合,看也不看便掷入河水之中,颤声道:“你除了会夺去别人自由,还会做些什么?”

  我充满深情的盯住她的双目,低声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将自己的女人亲手送给别人?”

  燕琳一美眸露出几分惊异之色,她显然对我已经失去了当初的信任。

  我压低声音道:“我发誓:决不会让你嫁到高丽去……”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燕琳转身向小河旁边走去,她踩在湿滑的卵石上,突然尖叫了一声,失足落入了水中。

  我大惊失色,顾不上脱去外袍就跃入了水中,游到燕琳的身边,伸臂抱住了她,却见燕琳唇角泛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她的纤手在水下轻轻抓住我的下身:“你这混蛋,苦是再敢骗我,我让你永生永世碰不得女人。”我这才知道她是故意落入水中,引我来救,好贴近我说些知心话儿,我紧紧搂住她的娇躯,低声道:“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远处的宫女和士兵看到这边突然的状况,全都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我表面上装出尽力施救的样了,却带着燕琳游到了河心,低声将我的计划一一告知与她,燕琳此时才知道我一直都未曾将她放弃,纤手紧紧搂住我地身躯,柔声道:“能让你如此待我,我……便是真的死了也毫无怨言……”款款深情让我为之动容。

  在士兵的帮助下,我带着燕琳重新回到了河崖之上,几名宫女慌忙为她披上毛毯,护送着她返回车内。

  我脱下外衫,换上唐昧带来的干爽武士服,遥望燕琳座车的方向,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会想到如此的方法和我接近,看来我将她变成一个真正女人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她地头脑。

  所有人都看出燕启月在刻意延缓着我们行进的速度。李雄信已经不止一次要求我劝劝燕启月,他生恐在规定时间内无法抵达淞江城。

  我知道燕启月这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燕元宗和燕琳接触,我也乐得她这样,燕元宗虽说跟白晷一起先行,可是以他对燕琳的着恋,保不准他中途变卦在淞江城等我们。若是真的那样,燕琳提前到达淞江城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让我意外的是,征途之中,始终没有传来燕元宗回头的消息,他和白晷已经离开淞江城往北,看来并没有和燕琳相见之意,我越发想不透这件事,究竟是什么让燕元宗突然转性。这么多年地畸恋竟然可以说放就放。

  焦镇期和唐昧分别驰骋在我的左右,我们和后面的队伍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越往北走,越是显得荒凉,一连两天已经没有看到任何的人烟。

  纵马来到土丘的高处,前方是一片滩涂,遥望远方空空荡荡,满目疮痍,虽然还是下午,天气已经成为变得阴郁了许多,浓重地云层开始在空中聚集。

  焦镇期道:“看来马上就要变天,今日我们还是先在土丘后歇息吧。”

  我点了点头,这里距离淞江城只有不到两天地路程,并不需要急于赶路。

  李雄信让手下的士兵在平地上驻扎营地,帐篷刚刚搭好,天空便零星的下起雪粒来,我们躲入帐篷之中,唐昧找来一个火盆,点燃炭火。北疆的天气说变就变,气温骤然下降,我打开行囊,看到思绮送给我的那件貂皮坎肩,笑着摇了摇头,白晷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将他的两件坎肩分了一半给我,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穿上坎肩,来到火盆旁坐下,焦镇期从外面拿着酒壶走了进来,大声道:“看来今晚恐怕有大雪,我刚才猎到了两只野兔,让士兵剥好了送来。

  唐昧笑道:“打猎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叫上我?”

  焦镇期道:“我去取酒地时候刚巧看到,并不是专门打猎。”说话间李雄信拎着那两只剥好的兔子走了进来。

  焦镇期接过兔子用铁棍穿好,在火盆上炙烤。

  李雄信道:“九公主那边地营帐已经完全弄好,值班的士卒也已经安排好,今晚平王殿下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我叹了口气道:“但愿这雪千万不要下大了才好。”

  焦镇期道:“此地距离淞江城已经不远,即使是下雪也不会误码率了我们的行程。”他又向李雄信道:“今晚可能会很冷,李将军还是让士卒将马匹的四蹄全部包起来,以免被雪冻伤。”李雄信点了点头道:“我去吩咐他们。”

  我拦住他道:“此事不急,喝上两杯在去!”此时外面风声渐疾,马匹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嘶鸣。我凑到孔隙往外一看,却见西北方半天空中,一团黑色的风柱正向这边飞来,随着越来越近,那风柱也变得越来越高,其高参天,与天地相连。还未临近,便听沙石相搏,发出阵阵怒吼,宛如万马奔腾,千鼓密擂,天鸣地叱,海啸山崩,轰轰隆隆,夹杂着极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让人心惊神悸,声势骇人。

  帐篷被风吹动,篷布来回摇曳,晃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我们几人来到外面,天色越发昏暗,到处都是灰尘四起,身上的衣服被风卷起,冷风无孔不入的从衣领袖口中钻入我们地体内。

  焦镇期面色微变,他大声道:“快将所有人转移到土丘后面……”说话间风力又增大了许多,地上沙石如同飞蝗雹雨一般,迎面打到。

  我掩住口鼻,转身向身后望去,士兵正将车马帐篷向*近土丘的方向迁移。燕琳和燕启月的座驾都迅速被转移到避风之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暗影中不时见有火星闪灭,土气浓厚,呛入口鼻。虽然我们事先都用棉布护住口鼻,仍然被呛的一声声咳嗽。

  围绕燕琳的座车重新扎好营地,风比刚才稍小了一些,我们手挽手起回营帐,经过刚才的搬迁,火盆早就已经熄灭。

  唐昧重新将火盆燃着,此时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大雪来,我忍不住叹道:“这鬼天气!”

  焦镇期笑道:“北疆就是这个样子,过些日子殿下就会习惯!”

  我将铜制酒壶放在火盆的铁架上加温,浓郁地酒香混合着野兔的肉味弥散在帐篷内的空气中,我微笑道:“管不了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兄弟几个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肚子吧!”

  焦镇期掰下一条兔腿递给我,我喝了一口酒,张口向热气腾腾的兔肉咬去,入口芳香四溢,舒泰无比,我忍不住赞道:“焦大哥好手艺!”

  焦镇期笑眯眯道:“我常年以打猎为生,烤炙野味本来就是我的强项。”

  唐昧道:“给李统领留半只!”说话间,李雄信掀开帐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大壶酒。

  唐昧笑道:“我正愁酒不够喝呢,你哪里找到这么多酒来?”

  李雄信得意的笑了笑:“我也是好酒之人,这次出征以前特地让人从杏花村搬了两坛‘三重天’让兵士放在公主的随嫁物品之中消消运了过来。”

  我呵呵笑道:“看不出李统领你一副忠厚面孔,居然能干出假公济私的事情来。”

  李雄信把酒壶递给唐昧道:“末将只是想为殿下提供方便而己……”

  我笑道:“之前怎么不见你拿出酒来?你八成偷偷背着我们喝去了不少!”

  李雄信慌忙辩解道:“末将岂是那种小气之人,只不过酒水放在公主随嫁物品中,晖宁公主对物品看管甚严,若不是她这两日突然生病,我还拿不出来哩!”

  提到燕启月我和焦镇压期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了一个会心地微笑。

  我们边饮边聊,美酒下肚,浑身顿时温暖起来,不多时带来的一壶酒已经被我们喝了个一干二净。

  “我再去拿,今日定然要喝上一个不醉不归!”李雄信有醉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唐昧忽然一把将他拉到一旁,一支一支燃着的火箭透帐而入,深深插入李雄信刚刚站立的土地之中。

  李雄信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唐昧拉他这一把,那羽箭此刻恐怕已经射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夜空中无数羽箭破空之声接连起,我们迅速抽出兵刃,掀开帐门,迅速向帐外冲去。

  举目向土丘上望去,俱是大吃一惊,却见土丘之上火把星星点点,粗粗估计最少也要有千人之多,人群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地营地缓缓移动,火箭如飞煌般从上面射来。

  火箭已经将不少营帐点燃,耳边不时响起惨呼之声。

  李雄信大吼道:“所有士卒不要慌张,保护公主凤驾!”

  我抽出长刀,在唐昧和焦镇期地保护下,率真先向燕琳的座车前冲了过去。

  士兵们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迅速稳定了下来,几百名未受伤的士卒举起藤盾围成圆圈,向燕琳的座车收缩。

  燕琳的座车已经被火箭射中,上面的织物已经开始燃烧,她在两名宫女的扶持下从车逃出,看到我目光中流露出丝温暖地笑意,不顾一切地向我跑来。

  一支燃烧地羽箭呼啸着射向她的妖躯,我惊恐的大叫道:“小心!”

  身边弓弦轻响,焦镇期及时射出一箭,准确无误的射中火箭的箭杆,黑暗中火星四射,两支羽箭斜斜落到一旁。

  燕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美目充满柔情的看着我,我低声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出去。”

  燕启月在两名士兵的帮助下,哆哆嗦嗦从车底爬出,她早已被吓破了胆子,此刻肯定顾不上监督我和燕琳的表现。

  火箭的攻势渐歇,敌人已经向下推进了一半的距离,焦镇期弯弓搭箭,羽箭连珠而发,连续向上方连续射出六箭。

  对方阵营传来数声惨呼,我大声道:“李统领在前方开路,唐昧断后,受伤的兄弟在中间,其余的在两边掩护,大家一起冲出去!”

  李雄信率领二百名二兵,率先往外冲去。敌人在火把的照耀下,从四面向我们潮水般涌来,李雄信所带领的这帮士卒全都是龙骧军的精英,一个个都是勇猛过人,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方阵营,已将近前几名来敌当先砍倒,敌人却丛毫未被我方所表现出的威势吓退,争先恐后的向我们包围而来。

  四周处处都是剑影刀光,人声沸腾,越来越多的火把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空。手下武士在李雄信的指挥下毫不慌张,攻守有序的向外突围。

  忽然身后传来阵阵惨呼,显然又有几人遭到了毒手,我心中杀机在盛,神智却冷静如昔,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不能表露出任何的慌乱,环顾四方到处都是火把光芒,根本分不清哪个方向才是敌人的薄弱环节,如果等到天亮,我们的形势会更加严峻。李雄信已经是多处受伤,嘶声道:“平王,分开走机会还大些!”我坚决的摇摇头,分散开来只会削弱我们的力量,给敌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唐昧大吼一声,长刀弧形横削而出,又有两名强敌死于他的刀下,敌人似乎已经看出我们才是队伍防守的重心所在,集中力量向我们进攻而来,我们所承受的压力陪增,好在唐昧和焦镇期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只要出手,身边敌人非伤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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