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合作
北海帝兵山。
属于族长的办公室里，王圣宵拿着手机，听着等待接通的铃声，不急不躁，神色平和。
“她不肯接？”
宋词给王圣宵泡了杯茶放在他面前，柔声问道。
王圣宵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过了两三秒，他才抬起头，看了看宋词。
然后又过了两三秒，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正常。”
他缓缓说着话，停顿。
宋词默默的看着他。
“她是有计划的。”
王圣宵道。
然后再次停顿。
大概又过了五六秒，他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对她来说，现在的局面...”
宋词：......
这一次足足过了半分钟，王圣宵才开口：“能不变，是最好的，北海王氏，如今已经在黑暗世界的纷争之外...”
停顿。
“没人关注我们，也不会扰乱他们任何一方的计划。”
停顿。
“我联络她...是变数，她，当然，要，想明白。”
那一丝笑容直到现在才从王圣宵嘴角露出来：“她，会接的。”
宋词看了他半天，才轻声道：“喝茶吧。”
王圣宵看着宋词，保持着笑容，过了五六秒，他才点点头：“好。”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将茶杯放下了。
宋词知道，这杯茶他不会再喝了。
她在一旁坐下来，神色平静，但眼神却仿佛没了焦点，有些心不在焉。
秦微白的电话因为被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王圣宵看着挂断的电话，又停顿了几秒，然后再次拨了过去。
宋词看着王圣宵，只是看着，在王圣宵注意不到的角度，她的眼神里满是忧虑。
枭雄台上的光幕是昨天散去的。
王圣宵也是昨天重新出现在枭雄台上。
深渊实验室已经被毁掉了。
这本来是一次最糟糕，甚至有些离谱的实验改造。
可重新出现的王圣宵，状态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不说别的，至少他还是血肉之躯，身体并没有被机械植入，也没有变成棺材。
改造成功了。
这是王圣宵说的。
但到底是怎么一种成功，王圣宵却没有明说。
可他的状态，却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他拒绝了改造之后的身体检查。
拒绝了生物实验方面要对他进行的身体数据采集。
甚至伤势已经痊愈的他拒绝了重新承载王天纵的剑气。
一天多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
夏至做了他最爱吃的菜，他吃了一口就停下了，一些水果，同样只是象征性的尝了尝，他之前最喜欢的茶，即便是凉透了都没有见他喝一口。
改造之前的王圣宵已经是无敌境。
武道高手，对食物的需求是远远超过普通人的，一天没吃饭对王圣宵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改造成功之后不需要能量补充，这件事情却显得很怪异。
另外还有王圣宵现在的状态。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并不奇怪，反而一目了然。
那就是慢。
反应慢。
或者说，是迟钝。
他的动作，他的说话方式，他的一举一动，都比正常人要慢好几倍。
而对外界信息的接受，他同样也需要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宋词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样的改造都能算是成功的话，那这样的改造有什么意义？
不幸中的万幸，是王圣宵还在。
宋词轻轻咬了下嘴唇，只要人在就好了。
王圣宵还在拨打秦微白的号码。
第二次拨号因为没人接通再次自动挂断。
王圣宵拨了第三次。
还是没人接。
“也许她在做别的事情？”
宋词主动开口道。
王圣宵没有反应。
这不是冷落怠慢。
而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宋词等了几秒钟，王圣宵还是没有说话，他非但没有开口的意思，反而还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变得无比僵硬，给了宋词一种他根本就不是活人的感觉。
宋词霍然起身，但还没等到她冲到王圣宵身边，闭着眼睛的王圣宵身子已经猛然一震，像是在熟睡中做了噩梦，一下子醒过来一样，他的眼睛睁开，开始大口喘气。
宋词已经冲了过来，下意识的扶住了王圣宵的身体。
“没事。”
王圣宵笑了起来：“我不断的联系她，是在表达我的态度，态度给出来了，无论如何，她至少会回应一下，无论现在她是不是在忙别的，至少她是绝对能看到我在联系她，就算她看不到，现在也会有一个可以随时能联系她的人看到，比如骑士。”
宋词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王圣宵。
王圣宵伸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喜。
这茶水，对他来说，竟然还有味道，虽然比起之前似乎淡了很多，但那一丝味道，却是真实存在的。
王圣宵又喝了一口，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
他把宋词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的错。”
“你，你没事了？”
宋词有些惊喜，这样的王圣宵，无论反应，动作，还是说话，似乎都一下子恢复了正常，沟通起来再无丝毫障碍。
“我本来就没事。”
王圣宵表情有些复杂的笑了笑：“这次的改造，确实是远超预期的成功。”
“那你刚刚...”
宋词皱了皱眉，她不相信王圣宵之前表现出来的反应速度迟钝是他装出来故意吓唬自己的。
“其实刚刚也没什么，我现在不是很正常么？”
王圣宵紧紧搂着宋词，轻声道：“我啊...我只是下班了。”
“下班？”
宋词有些不解。
王圣宵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宋词简单接受，索性暂时先压下来不说：“你可以理解成，我在做，嗯，在想另外一些事情，在这个过程里，牵扯了大部分的心神，所以在你们面前表现的迟钝了一些，而现在我从那些事情里回过神来，所以就恢复正常了。
所以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情况的话，不要担心。”
宋词轻轻应了一声，他们虽然没结婚，但实质上早已是夫妻，连孩子都有了，而且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于王圣宵，她在了解不过，他能说出这种话，那就意味着这样让人不安的状态，今后还会出现，甚至会经常出现。
“真的没事？”
宋词认真的问道：“你不要骗我。”
“没事，很安全，只是思考一些问题，解决一些问题而已。”
“跟这次改造有关系，是么？”
宋词问道。
王圣宵犹豫了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道：“跟我们的未来有关系。”
他想到了这不长的时间里的所见所闻。
轩辕无殇的改造。
那个已经不能用伟大浩瀚来形容的使徒真身。
试验场文明。
机械生命。
洞察...
还有太多他理解不了的地方，同样他还需要做太多的事情。
他需要时间去熟悉自己新的职责，同样也需要了解更多的资料。
身体上的改造已经结束，可脱离了这个名为奇迹之城的星球后，他对世界的认知，还需要不断的重塑。
权限。
世界的权限...
他搂着宋词，内心愈发复杂。
“你有心事。”
宋词轻声道。
王圣宵下意识的摇摇头，他的心事，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宋词未必能理解，而且，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他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虽然是初步了解。
这是李天澜和秦微白暂时都还不清楚的东西。
他得到了真相，但同时，也失去了更多。
比如说，权限。
这个意味着无限可能的词汇，在他被轩辕无殇改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因为严格来说，类似于他这样的机械生命，是轩辕无殇的个人财产。
他的战斗力，他未来的道路，他的进化方向，他的权职...
这一切，都跟世界无关，而是跟轩辕无殇有关系。
他成了轩辕无殇掌控的权限的一部分。
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所以他已经失去了去直接触碰世界权限的资格。
“刚刚那种状态，我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因为很多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时间也许很短，也许很长。”
王圣宵说道：“不过不会耽误什么事情的，真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可以在那种状态下切换回来，就是，要委屈你们一段时间了。”
“我知道了。”
宋词点了点头，显得很乖巧。
“至于北海王氏...接下来...”
王圣宵眯了眯眼睛，再次拿起手机，拨打了秦微白的号码。
“为什么一定要打通她的电话？”
宋词有些好奇。
既然王圣宵的改造是超出预期的成功，那么接下来北海王氏的重点应该是北海王氏内部，解决王逍遥才对。
黑暗世界的局面如今压抑而又纷乱，既然北海王氏已经是局外人，那联系秦微白又有什么意义？
“不打通她的电话，我们怎么入局？”
王圣宵笑道：“现在，只能先尽量解决一个麻烦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持续着的电话铃声突然顿了一下。
下一秒，平静的女声响了起来：“我是秦微白。”
“我是王圣宵。”
王圣宵说了一句，随即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秦微白没什么反应，语气简洁：“说事。”
“好吧，说事。”
王圣宵笑了笑：“宫主殿下，我最近了解了一下黑暗世界的局势，很热闹，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北海王氏合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