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二、韩公祠堂、黑狗、人像
三百四十二、韩公祠堂、黑狗、人像
在距离那碧火老祖殒命的同一方向数里之外的一处暗巷中,一道人影一闪后从中走了出来,正是叶恕。
此刻叶恕手中托着一枚玉盘,正是白日里罗刹的那枚定星盘,叶恕看了一眼定星盘上两个闪动的红色光点后,抬头望向前方的一座宅院,目光渐渐变得清冷起来。
那座宅院比附近的民居略大一些,是前后两进的格局,前面一排房屋盖得也比周围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屋舍要高大气派一些,那排房屋正中一间门檐下挂着一块牌匾,以叶恕的眼力,即使是这夜色之中也能隔着院门清晰的看到那牌匾上的几个大字。
“韩公祠?”叶恕目光微微一闪,不由有些诧异。
这种小祠堂一般是某个家族供奉先祖的地方,一般顶多也就是留几个家族子弟照看打理,甚至一些小家族中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才会来祭拜一番,平日根本就是直接封闭的,倒却是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那严松竟会找这种地方落脚,也颇有些心思了,不过叶恕估计,不管是严松还是那碧火老祖,恐怕都是平日里得罪人太多了,随时都怕被对头认出跑来报复,这才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客栈投宿,而是找到这么一处偏僻又少有修道者靠近的地方藏身。
只可惜叶恕手上有定星盘这件法器,严松这番心思可算是白花了,想到这里叶恕冷冷一笑,迈步朝那祠堂走去。
刚走到那祠堂外的大门口,一个黑影就呼的一下从门中冲出,叶恕目光一动,手中刚捏了个法诀,却突然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来。
原来那黑影并不是什么严松设下的埋伏,而是一只寻常的黑狗,大概是这狗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才冲了出来,却把叶恕吓了一跳。
不过这狗一见叶恕,本来似乎刚要吠叫几声以尽自己看家守门的职责,但双目微微一闪后,却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竟哀鸣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对眼珠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叶恕,露出一副畏缩的模样。
见这狗竟然露出这么人性化的神情,而且还似乎看出了自己的不寻常的身份,叶恕也不由有些惊讶起来,他现在已经施展了敛息之术,就算是同阶的修者站在面前恐怕也只会当他是一介凡人,但这只黑狗竟然能察觉出来他的异样,这就有些值得琢磨了。
叶恕不由放出神念朝那黑狗探去,但却并没有发现这狗身上有什么不妥,不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的样子。略一沉吟,又运转法力到双目上,使出了一门鸿暝道宗中传承的特殊灵视之术,当即就见叶恕双目瞬间转变为赤金之色,并似有雷光在眼中隐隐跳跃,在黑夜之中望去颇为吓人。
而这一下,叶恕总算是看出了几分异样,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来。
只见那只狗在叶恕的灵视之下,全身将似有一股淡淡的白色灵气笼罩,尤其是这只狗的一对眼睛周围,那白色灵气格外浓郁,已经隐约形成了一对小小的灵气漩涡般的样子。
“灵兽?”叶恕口中微微嘀咕一声,但随即又自我否定般的摇了摇头。
修者口中的灵兽和妖兽其实没有太多根本上的区别,都是指的一些机缘巧合之下开启了部分灵智的草木禽兽等异类,这些异类在开启了灵智后,因为其天生比人类更贴近自然的特性,便会本能的渐渐领悟一些吐纳天地灵气的方法,最后生出一些异变来。
在这个异变的过程中,其中一部分会将这些灵气转变成另一种更适合自己体质的力量,这种力量与人类修士的法力有限类似,但却又截然不同,因此被修者称之为妖气,而拥有妖气的异类便自然被称为妖族了。
而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有些特殊的异类,它们并不会将灵气转化为妖气,而是自始至终的只吸收天地灵气,靠这些灵气经年累月的淬炼身体,来达到与妖族类似的强化自身的效果。由于这种异类周身灵气浓郁,便被修者们另取了一个“灵兽”的称呼,以与那些妖族相区别。
而灵兽为了保持始终与天地灵气契合,也极少会做出杀生作恶之事,这一点也是这种异类与那些妖族最大的区别之处。
同时也因为灵兽这种习性隐隐暗合某种天地法则,所以似乎天地间也隐隐有种力量暗中保护着这些灵兽;凡是对这些灵兽出手伤及其性命者,不管是人类修士还是妖族,一般都会在事后撞上什么倒霉之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直接一命呜呼!
也正因为这点,这种异类在修者眼中也被另眼看待,即便是遇上灵兽,也一般只会将其收服留为己用,即便收服不了也只能悻悻然放其离去;而不敢像对妖族那样,收服不了便剥皮拆骨,将其身上一切价值榨干才罢休。
只不过,那些灵兽不是一些自上古便存在的天地异种,便是一些机遇巧合下吞了某种天才地宝,或经过大德之士点化而成的,而眼前这只黑狗怎么看都不像是天地异种的血脉,在这种闹市之中更不可能有什么天才地宝给它吞食,难道是有什么大能曾经点化过它?
叶恕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就这么在黑暗中与对面那只黑狗大眼瞪小眼的站着,似乎已经忘了今晚来此的初衷一般。
好一会儿后,叶恕才一笑作罢,抬腿从这黑狗旁走过,进入了那韩公祠堂中。
不管这只黑狗是不是真的灵兽,凭其身上那微弱到不特别注意都发现不了的灵气,对修道者来说根本没什么收服的价值,叶恕也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反正他身边已经有了大大小小许多头妖兽,随便拉一只出来都有秒杀这条黑狗的实力,也实在不必为这么一只可有可无的黑狗花什么心思。
叶恕一走进那祠堂,目光立时落到祠堂中那唯一的一个人身上,那人是个三四十余岁的男子,面目看不清楚,但一身粗布衣衫看上去还算整洁,此时正蜷缩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打盹儿,根本不曾察觉叶恕的到来。
叶恕仔细望了那人几眼,见其不过是个一丝法力都无的寻常凡人,便未再在意,随即目光便朝祠堂正中那座人像望去,这一望之下叶恕脸色不由再次闪出一抹异色。
那人像是个三十余岁,眉目方正,下颌一缕长髯的男子,此人像雕刻的栩栩如生,配上一身青衫,竟隐隐透出几分出尘脱俗之气,看来就是那位被供奉的韩公了。
而让叶恕在意的是,这尊木头雕刻而成人像之上,竟然也同样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其浓度似乎还比那只黑狗身上的灵气更强几分的样子。这让叶恕一时间目光闪烁,面色有些惊疑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