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第九十二章 你不懂天地为师的痛苦
拈花指，地榜绝学，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掌握众生，指尖佛国！
简单的介绍，却是直接冲击着左舟的三观，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明明是一品绝学的拈花指在进阶出神入化之后会成为地榜绝学。难道就因为他所融合的治国理念不一样？
当然，现在也顾不上惊讶了，他被看穿了，被一个地榜高手看穿了，话说会不会被一掌拍死啊？
睁开双眼与老僧直视，然后又回头瞄了一眼远处什么都听不到却依旧紧张的众人，讪笑道：“前辈如何知道？连我父亲都没有发现。”
老僧意味深长的吐了口气，“拈花指啊，这种武学从逻辑方面来说我们是练不成的，若说有谁能够练成那也得是各国各朝的治国明君，因为他们对于治国之策要更有见地。只可惜，一国之主又是明君怎么会去精研佛法。”
左舟点头附和，“确实如此，能够领悟佛门武道真意的话，那肯定对佛法有了解，是个佛门信徒。但作为佛门信徒，那在治国时候就会或多或少受到佛门思想影响，而佛门思想……”
老僧乐了，“你不用顾及所谓的佛门脸面，若是按照佛门信仰治国的话，那这佛国一定不是个好国家。所以这几乎是无解的难题，但是……”
老僧话音一转，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流亡者不在此列，据传说，你们原本的世界社会发展结构远比这个世界先进，也就是说你们的治国理念也是先进的。只需要领悟一二佛门武道真意再将治国理念融合进去，就完美符合了拈花指的精髓要义。”
左舟脸皮轻颤，“呵呵，这么说的话，这拈花指……还真是为流亡者量身打造的绝学呢！”
老僧挑了挑眉头，突然哈哈大笑，指着左舟笑的前仰后合，“我说你就信啊，理论和实践之间有多大差距你不懂吗？”
左舟(⊙_⊙)?
“刚刚我举了明君修炼拈花指的例子其实也适用于流亡者，如果领悟了佛门武道真意，那甭管治国理念有多先进也终究会被佛门理念所影响，就算能够练成，也绝达不到你这般境界。至少也要弱了不止一筹，真正能够练成的，只有那些拥有先进治国理念，懂佛门武道真意，又从心里反对佛法治国的人才行！这样的人，可谓万中无一，你小子，可真特么是个人才！”
左舟：“……”
我成了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了？
不，不是这样的。左舟表面上挺开心，但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他为何能够将佛门武功一项项的推至出神入化？可不是因为他懂什么佛法，而是因为对宇宙毁灭景象的感悟，那是宇宙的极致，是天地至理，在层次上远远比任何佛法都高。
所以从根本上讲，他仍然不懂任何佛法，只是使用的是佛门武功，所以表象看起来是佛门武道真意。但其实，是天地至理！
刹那间，左舟感觉自己念头通达了，原来，不是我与佛有缘，成就自己的也不是佛。一切一切的起点，只不过因为当初穿越时，他作为隔壁地球宇宙最后一个幸存者的福利罢了。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感谢自己的拖延症，感谢在末日时跟自己聊天的冰冰……
“想通了？”
“想通了。”
“那拜师吧，为师这回要好好想个法号，想个叫起来倍儿有面子的！”
老僧跃跃欲试的挺起身，好像脑子里已经有了无数的腹稿，这回我的弟子总不至于夭折或者入魔了吧。
“拜不了！”
“……你这样我会很生气的，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很凶的！”老僧眼带幽怨的盯着左舟。
然而这一回左舟没有怂，坦然回望，问道：“您懂回梦心经吗？”
老僧微怔，上下打量左舟，“我说你怎么练功这么快，原来如此，怎么？想跟我在梦里比划比划？”
左舟摇摇头，伸手朝老僧摸去，老僧也没有阻拦，当两人指尖相触时天地陷入黑暗，再次睁眼两人已经同处一片诡异的环境。
当然，诡异只是针对老僧的，“这就是你们的那个世界，好奇怪。”
左舟朝着一个方向指道：“看那边！”
老僧下意识的回头，轰轰隆隆，噗，宇宙崩坏的景象一瞬间将他崩成了对穿肠，鲜血吐的那叫一个欢快。
同时左舟把握时机，往梦境空间中的救生舱中一躺，再睁眼，草屋还是草屋，老僧还是老僧，只是一瞬间好似苍老了不少，有气无力的瘫在躺椅上。
看着左舟半晌苦笑，“你们流亡者……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左舟尴尬，“这，应该就只有我一个吧。”
老僧了然，“以天地为师，这境界确实不知比我高到哪里了。我不配成为你的师父，啊，好不甘心！”
“呃，其实您也是很厉害的，毕竟上一个看到那副景象的人，都傻透了。”
老僧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也别得意，以天地为师也是有代价的。以后你若真的拜谁为师，那人必然会遭受天谴。而若是不拜师，有些事情、有些诀窍就是不知道。没人带着入门的苦处可不是简单说说的。”
左舟挠挠脸颊，恭敬一礼，“有得有失，也是世间至理，晚辈省得！”
老僧点点头却是再也没了什么兴致，转向细雨道：“那个女娃娃你过来。”
细雨抱着陆竹的尸体上前，老僧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的达摩剑意，不禁感叹，“痴儿痴儿，罢了，小姑娘，他对你很好啊！”
不知为何，细雨刹那间有种被醍醐灌顶的感觉，仅仅是一句话，她就懂了全部的达摩剑意，且彻底明白了陆竹的苦心。
啊！
左舟别过头去，他还是第一次见女生崩溃大哭到这个程度，这老僧也真是，对于弄哭小姑娘很拿手啊，以前怕也不是个正经和尚。
却见老僧挥手，一股气劲托着陆竹尸体漂浮在眼前，呼的一声燃起熊熊烈焰，热浪炸开，瞬间蒸干了细雨的眼泪，左舟忍不住伸手捂脸。
远处拉车的军马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众人有一个算一个的开始勉力支撑，倒是张君宝机灵的很，直接藏在了马车后面，暗戳戳的探出头竟然没受多少影响。
呼！热浪尽去，朝阳遍洒，天上竟是下起了太阳雨！
众人再次看去无不惊声感叹，陆竹原本完整的尸体此时已经化作飞灰，而在老僧掌心则留下了一颗闪烁着荧光的舍利子。
这舍利子仅有小截拇指大，看起来成不规则的椭圆形，通体圆润光滑，和寻常高僧的佛骨舍利略有差异。
“化身石桥，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痴儿，你倒是去追求啊，搞什么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把戏，感动谁呢？你问过人家如来在意吗，说不定如来还挺开心看你拐回来一个女菩萨呢！”
老僧一脸嫌弃的将舍利子交给细雨，后者双手捧在心口，激动的娇躯乱颤，恨不得将舍利子与自己合二为一。
左舟白了老僧一眼，“您看看您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入魔了呢！”
老僧好笑，“你我虽无师徒之缘，但你请我看那宇宙破灭景象，也让我很是多了些感悟。这份因果须得偿还，我今日便传授你降龙罗汉拳！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佛法只是一种理念一种思想，其是天地至理的一部分，却不能完全代表天地至理。而以佛法为基朝反方向精研的话，便能够懂得与佛法完全对立的魔道理念。若以魔道之心施展佛门武学，自然就有了入魔一说。但这种入魔其实也是一种修行，其可以增加佛门武学的攻击威力，同样相应的也会削弱佛门武学中稳重擅守的一面，算是有利有弊吧！”
左舟指了指罗摩遗体，“那这个呢？”
老僧看着那焦黑的身体就来气，“他这就是被执念所侵，乱了佛心，根本不算正经入魔！总之你记得，真正的高僧擅于入魔，而入魔之后又能随心成佛自如转换的，更是高僧中的高僧！”
左舟一时无言，他还真没法反驳什么，而此时的老僧已经坐起，几步来到空地，拳脚摆开，一套降龙罗汉拳就施展开来。
除了细雨依旧沉浸在感动之中，其余人都开始认真观看老僧练拳。然而，不懂佛门武道真意者终究与此无缘。老僧仅仅练了一遍，不声不响毫无气势，但真正学会的也只有左舟。
看了看系统面板，意料中的降龙罗汉拳被归结到果位罗汉拳之下。左舟抱拳躬身，“多谢前辈传功，晚辈铭记在心。”
老僧忍不住轻咳一声，好家伙，刚刚宇宙破灭的景象太猛，差点给他干废了。
重新回到躺椅上，“你们走吧，我要歇歇，对了，你学了这么多的少林绝学，未来少林若真有一天得以重建，你便将这些武学还回去吧，也算是还了佛门的因果。”
左舟一顿，转身再次恭敬一礼，“其实……您老若是想收徒，可以尝试先取个法号，取个够牌面的，这样更容易吸引天才来投。”
“哦？那以你之见，什么样的法号算是有牌面的嗯？”
“比如，一页书，佛剑分说之类的，再弄个佛祖的肉髻发型，说话带着点回响，但凡是个人就把你当高手了，收徒也会轻松许多。”
“嘁，你们流亡者就是会弄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快滚！”
“好嘞！”左舟拉起细雨回身带着众人离去。
作为地榜高手曾经在少林扫地的老僧会不懂那些绝学吗？其明显是一种投资，这事由他来做既让少林寺对左舟产生了好感加强了双方的友好联系，又算是还了佛门因果不至于令左舟为难。
明显双赢的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