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两难选择
房间内，王晅源默默地站在一旁，他对自己血脉出现的怪异情况有些好奇，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治疗公孙思晴的伤。
千手毒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对王晅源道：“我原本以为公孙思晴只是受到了重创，内脏受损而已。后来，发现她身体出现了怪异的变化，我这才明白，公孙思晴还中了毒。”
“中毒？”王晅源惊讶道，“这到底是什么毒，竟能瞒过师兄的耳目。”
“这种毒很特殊。”千手毒王眼中担忧更甚，他没有对王晅源直接说明，因为，此事，牵扯有点大，他不想让王晅源提早涉及到。
这种毒千手毒王是认识的，他不仅认识，还曾经中过。若不是毒医手段通天，只怕他早已死亡。
这毒的名字为‘生生慢’！能制作这种毒的，举世只有一人，他是毒医的死对头——毒圣。
‘生生慢’出现在公孙思晴的身上，并不是巧合！
‘生生慢’，毒如其名，这种毒的特点极为特殊，本身并没有什么危害。但中毒之人一旦受伤，这种毒会无形中加重伤给人带来的伤害，并且阻碍伤的愈合。随着时间推迟，伤口会逐渐变得严重，中毒之人的生命也会慢慢流逝，直至命丧黄泉。
这毒，十分特殊，不仅生效缓慢，而且一开始危害也不是很大。这是毒圣故意如此设置的，他就是利用这危害小的特点，让中毒之人掉以轻心。等到中毒人发现身体出现问题时，毒素早已侵入全身，无药可救了。
这是一种极为阴险、恶毒的毒！
这种毒还有个特点，无色无味，根本就发现不了。若不是千手毒王曾经中过这种毒，他也不可能及时发现公孙思晴身体的异常。
“是西门兴，是他下的毒。”王晅源胸中怒火翻腾，“西门日落偷袭娘亲，西门兴对思晴下毒，果然是一家人！”
千手毒王望向帝都城外方向，心有忧虑；“老鬼，你可要好好地活着回来。”
王晅源问道：“师兄，接下来怎么做？”他心中焦急，想要迫切知晓如何治疗公孙思晴。
千手毒王道：“公孙思晴中毒超过了九个时辰，毒素开始侵入她的内脏和肌肉。此时服用解毒药物，已是来不及。”
“晅源，你自幼服用天材地宝，喝那老鬼调配的药，血液内含有大量的解毒、抗毒物质。要救公孙思晴，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你的血液输入她的体内。”千手毒王担忧道，“此法风险极大，但别无选择，放任下去，公孙思晴只有死路一条。”
千手毒王看向王晅源，等待王晅源的决定。他心中哀叹：“得亏是公孙思晴帮王晅源当下了这一击，若换作王晅源挨上这一掌，只怕会命丧当场。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中毒的是王晅源，那倒简单了。”
王晅源深呼吸一口气：“既然时间紧迫，师兄，那现在就开始吧。”王晅源眼神明亮，没有丝毫惧意。
“好。”千手毒王见王晅源心意已决，一声轻喝，一道道光幕凭空出现，包裹整个房间，这是结界，一旦进行治疗，此过程绝不能被打扰。
千手毒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管。他双手凝聚灵气，冒出紫色火焰，将银管灼烧一遍。紧接着，千手毒王手一挥，王晅源直接倒立在空中，头朝下，脚朝上。
千手毒王将银管一端直接刺入王晅源手臂动脉，他手持银管另一端，默默等待有血液滴落后，手一抬，将银管这一端直接插入公孙思晴的静脉内。
这还没完，千手毒王手持数根银针，直刺公孙思晴插有银管这一只手臂的动脉上。这银针中空，明显能看到有血液化作丝线从银针中喷射而出。
千手毒王面色严峻，他的左手一直紧紧地握住银管，他在用灵气控住银管内血液流动速度。同时也在默默计算流入公孙思晴体内血液的量。
王晅源身体倒立在半空，他感觉头昏脑胀、耳鸣和眼花，加上血液的流失，全身乏力。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王晅源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好像喘不过气来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晅源感觉度日如年。他的心脏有残缺，这种输血，对他而言，风险极大。
不知过了多久，千手毒王手中灵气运转，银管同时从王晅源和公孙思晴体内抽出。随着银管的抽出，覆盖房屋的数层结界，也消失不见。
王晅源终于得到了解脱，身体缓缓从空中落下。他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艰难喘息着。
千手毒王没有管王晅源，他慢慢地将公孙思晴体内的银针一根根慢慢地拔出。然后对着她体内的穴位，再次施针。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后，千手毒王才长舒一口气：“她脸色变得红润，应该问题不大。”
“是吗？”王晅源松了口气。
千手毒王一直默默地注视公孙思晴体内的变化，因为真正的危险期还没到来！
公孙思晴的脸变得通红，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异常，红得吓人！不仅如此，公孙思晴的体温也在上升。
“果然，这种情况还是出现了。”千手毒王微微一叹。
血脉融合测试的时候，公孙思晴的血融合王晅源的血，凝聚出了九级血液。不难推测出，王晅源大量的血注入到公孙思晴的体内，会发生何种变化！
“她的身体，无法承受九级血液。”千手毒王那个早有准备，他将一枚暂时能增强体质的丹药给公孙思晴服下。
药效发作很快，没多久，公孙思晴脸上、身上的红色消退了许多，体温也略有下降。这药的作用只是临时的，只是不知这九级血液会持续多久。
千手毒王一直为公孙思晴把脉，从未停止，因为最难的一关还没有到来！
为了治疗心脏先天有缺，王晅源自幼服食种种灵药，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服用许多毒药！
毒医最擅长的莫过于以毒攻毒，用毒来治疗伤体。所以，王晅源服用的毒药可能比灵药还要多。王晅源长期服食，他的身体对这些毒药早已产生了抗性，长此以往，种种毒素早已融入王晅源的身体的每一寸，包括血液！
因此，王晅源的血液既可以解毒，又是一种绝世剧毒。
好在，‘声声慢’本身也是一种罕见的剧毒。王晅源的血液和‘声声慢’在公孙思晴的体内相互交融，抵消，王晅源血液本身的毒性也大减。
加上王晅源血液的奇特特性，将公孙思晴的血液等级硬生生地提升到了九级，导致公孙思晴的身体抗性大幅度增加。
就算如此，公孙思晴还是遭遇到了极大的危机。她的皮肤由浅红色逐渐变暗，有些许部位竟然变成了紫色！
千手毒王深吸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千手毒王已经预料到这个情况，他取出一枚黑乎乎的丹药，给公孙思晴服下。
这黑乎乎的丹药正是猿飞让蚕七交给千手毒王的。这丹药千手毒王研究过，这是罕见的九级丹药，对公孙思晴这种状况来说正合适。
千手毒王曾见过猿飞数面，凭他的医术，一眼就看出了猿飞的身体状况。他猜测，这丹药是用来缓解猿飞身体问题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丹药，千手毒王才有信心放手一搏。
“咦，不对，她的脉搏怎么跳动得如此快？”千手毒王暗道不好，他神色紧张，因为他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公孙思晴的内脏，无法承受九级血液！
血液分布在人体的各个部位，同样，也存在与内脏中。内脏的血液循环缓慢，起初看起来正常，只是因为九级血液未曾流入内脏中。
丹药的药效虽好，但公孙思晴内脏受损严重，药效大打折扣，导致内脏无法承受九级血液。
默默地注视公孙思晴好一会，千手毒王陷入犹豫，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掌控。
王晅源坐起身，默默地注视着千手毒王和公孙思晴，他看到公孙思晴的种种变化，心中担忧，却不敢出声，怕打扰千手毒王的治疗。
此时，王晅源也感觉到了凝重的气氛。
“晅源，事情果然向着最坏的一方发展。”千手毒王犹豫良久才道，“她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勉强能支撑。但她的五脏六腑皆严重受创，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王晅源嗓音哽咽沙哑：“师兄，你在犹豫，说明还有能救思晴的方法，是不是？”他面带绝望，身体僵硬地坐在地上。
千手毒王沉默不语，输血有风险，但能掌控。可接下来的事，他没有丝毫把握。继续下去，他怕把王晅源也整个地搭进去。
“师兄。”王晅源抱住千手毒王的手臂，眼神中带着哀求。
千手毒王内心有些挣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毕竟风险太大了。可是如果不说，这件事可能成为王晅源心中永远的痛！
“事情的发展一再出乎我的预料。”千手毒王喃喃自语，这是说给王晅源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这种救治方法，是我的推测，没有一丝把握。就算执意下去，到头来也可能只是一场空。”
“医术，不是万能的。”千手毒王仰天长叹，就算他的医术登峰造极，也有许多未知的领域在。
王晅源艰难跪在千手毒王面前：“成与败，都是我的选择。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千手毒王默默地注视王晅源，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