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良缘(三)
罗霆的手,结实有力,十分温暖。
姚若竹心中既甜又羞,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缩,却被罗霆牢牢地稳稳地握住,动弹不得。双手交握的温度,迅从掌心蔓延开来。
姚若竹脸颊红得似火烧一般。
罗霆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你我已经是夫妻了。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都无妨。你不好意思动筷子,我来喂你吃。”
姚若竹红着脸道:“我自己吃就行了。”
罗霆笑着说了声好,却未松手。
姚若竹鼓起勇气,迅抬头看了罗霆一眼:“你不松手,我怎么吃饭。”
罗霆这才松开手。
有了这个插曲,姚若竹紧张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拿起筷子,迅吃了起来。罗霆也不再多言,等着姚若竹吃饱了,又命人收拾干净。
再然后,屋子里又只剩两个人了。
姚若竹想到即将到来的同床共枕,俏脸又开始烫。
罗霆显然看出了她的紧张,并未急着洞房,拉着姚若竹的手坐到床榻边,陪着她轻声说话。
姚若竹心中涌起丝丝甜意。
她心中明白,罗霆这是怕她紧张,才这般细心地安抚她。
红彤彤的烛火下,罗霆的俊脸也显得比平日更柔和了几分。
姚若竹忽地抬起头说道:“罗大哥,其实,我倾慕你已久。”
罗霆略略一惊。
姚若竹清秀的脸孔满是红晕,眼眸也格外清亮动人:“我知道这么说很不知羞。可是,我想将我的心意都告诉你。”
“罗大哥,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我十二岁那一年,放了你送来的风筝。后来风筝被刮到了树上,你爬上树,将风筝取下还了给我。还冲着我笑了一笑。”
“从那之后,我心里就有了你的影子。”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宁表姐,我也自知配不上你。所以,从不敢表露心中的情意。后来你定了亲,未婚妻又病故,你要为杨家小姐守上三年。那时候,我心里就在想,我要等上三年。哪怕等成老姑娘,哪怕你永远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也心甘情愿。”
“罗家登门来提亲,我欢喜得几夜都没睡。能嫁给你,我这辈子再无遗憾。”
罗霆听得楞住了。
姚若竹看着斯文内敛,没想到,竟有这般热情似火的一面。
如此灼烫热辣的表白,就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动容吧!
“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宁表姐。我不求你像我喜欢你一般喜欢我,只要你肯视我为妻,我便心满意足。”
姚若竹将深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口,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红晕却未褪去。在红烛下,更显得娇艳了几分。
罗霆深呼吸口气,喊了一声:“若竹。”
姚若竹轻轻嗯了一声。
“娶了你,是我一生幸事。”罗霆认真地说道:“你放心,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如今娶你为妻,便回一心一意待你好。”
姚若竹心弦一颤,抬起眼,凝视着罗霆。
罗霆的眼睛又黑又亮,仿佛磁铁一般,将她的目光牢牢吸住,再也无法移开。
然后,罗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
新婚三朝回门,罗霆陪着姚若竹先回了姚家,待到下午,又特意去了定北侯府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见姚若竹眉目间俱是喜意和娇羞,心中也颇为高兴,笑着询问了几句:“新婚这几日,你在罗家可还适应?公婆待你还好吧!”
姚若竹笑着应道:“姑祖母放心,没什么不适应之处。公公婆婆也都是和善之人,未曾刁难过我。”
罗尚书和罗夫人确实不是刻薄之人。
太夫人笑着叮嘱道:“你如今嫁到罗家,就是罗家妇,以后要好好孝敬公婆,照顾夫婿。早日为罗家开枝散叶,才算站稳脚跟。”
姚若竹柔顺地应了声是。
太夫人又看向罗霆,笑着说道:“罗家就在隔壁,以后你常领着竹姐儿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是,姑祖母。”罗霆随着姚若竹一起改了口,叫得颇为亲热:“我如今在刑部当差,颇为忙碌,连休沐日也常有差事。若是无暇相陪,就让若竹独自回来陪姑祖母说话。”
太夫人一高兴,便留着夫妻两个说了半天的话。
直到傍晚,新婚小夫妻才告退回罗家。
罗家就在侯府隔壁,两人就是慢悠悠地走回去,也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
眼看着就要走出侯府大门,忽然有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姚若竹看着来人,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然后喊了一声“吴姨娘”。
来人正是吴莲香。
吴莲香听到这一声吴姨娘,顿时红了眼眶:“姚表妹,我们两个也算一起长大的玩伴。难道你也瞧不起我么?”
想让人瞧得起,为什么还要嫁来做妾?
做了妾室,为什么还奢望着别人瞧得起?
姚若竹笑容淡了一淡:“吴姨娘特意拦下我,不知有什么话要说。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得早点回去给公婆请安。有话不妨明言。”
吴莲香一脸委屈之色:“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说说话。我整日在内宅里待着,也没个知心的朋友,每日闷的很。姚表妹,你就住在隔壁,我以后可否去找你说话?”
吴莲香一脸祈求之色。
姚若竹收敛笑意,正色道:“我要伺候公婆,要照顾夫婿,只怕没有闲话的时间。”
竟然直截了当地张口拒绝。
吴莲香碰了一鼻子灰,脸上闪过羞恼之色。碍着罗霆也在一旁,不便口出恶言,目光却有些不善。
罗霆略略皱眉,张口说道:“若竹,我们也该回去了。”
姚若竹柔声应下,和罗霆一起离开。
吴莲香站在原地,一脸愤恨和嫉妒。
都是寄住在定北侯府的表小姐,她想嫁给表哥,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妾室。如今除了吴氏之外,根本无人肯理她。
姚若竹却嫁到了罗家,做了罗家少奶奶。罗霆容貌生的俊朗,是家中独子,又有一份好前程。
两相比较,天差地别。
她心中焉能不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