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王者如枪,热血正烈

“吾乃鬼神,今取汝命。”

  王烈话一出口,支雄脸色一变,仔细打量面前敌人,却猛然喝道:“子,你是王烈,我认得你的大枪。”

  王烈面具之下一咧嘴,声音嘶哑道:“认得这大枪就好,一会他将送你上路。”

  一边说,大枪挥出,整个人也一蹬脚下土地,飞身而上。

  王烈现在的枪术虽然大有进步,但和段末坯这样的顶级猛将还有一定差距,更不用说支雄这样的存在了。

  而自段末坯来到平舒城,在闲暇时王烈也曾数次和段末坯讨教枪法,段末坯见王烈能自己将他传授的大枪术和苏良传授的马槊之法融会贯通,却是连声称赞王烈有天赋。

  并明言王烈现在差的只是经验,他也没有更好的枪法教给王烈了,不过他也指出王烈现在身子和他们这些人相比,还是有些单薄,因此在力气上却是吃亏不少。

  其实,王烈自从完全消化穿越而来得到的那个异能后,气力始终在增长之中,只是最近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遇到了屏障一般,始终无法突破。

  王烈知道,若没有什么机缘巧合,突破不了这个屏障,那么他的武功就始终只能算是二流,而一旦能突破这个屏障,那么自己的力量和度就会让自己跻身于一流武将的行列,若再能提高枪术,虽不能达到未来冉闵那样的高度,但总会是一个万人敌。

  今日一面对支雄,看其身材和出招动作,就知道支雄力量十足,而段末坯也提醒过王烈,说支雄是石勒手下第一猛将,虽然他没有与支雄交过手,但看到过支雄杀人,手舞双棍,几乎无人可挡。

  所以,今日王烈却存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配合着火药爆炸的气势,誓要给支雄一个下马威,挑战一下这个匈奴汉国的第一猛将。

  男人,就要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而今王烈就把有些犹豫、胆气有些丧失的支雄当作了最好的试验品。

  支雄自然不知道王烈心里的九九,他虽喊破王烈身份,但其实心里也不敢确定,因为那日他也只是远远的观战王烈枪挑、剑斩郭黑略,只是觉得这敌将的气势和武器都接近王烈而已。

  不过根据那日的判断,他觉得王烈应该在力气上不如自己,度上可能更胜自己,枪法却还看不出来。

  在支雄眼中,王烈这飞身一扑却如龙腾空,整个人几乎和大枪崩成了一道线,还未及支雄身前,已经带出一道呼啸声。

  支雄见王烈一枪刺来,却是直接用左手的狼牙棍一挥,毫不费力就将大枪拦在了身前,右手狼牙棍却是猛的击打向王烈带着面具的头颅。

  这一棍子若击中,以支雄的力气,莫说是头颅,就是一块青石也要破裂。

  此刻王烈手中大枪与支雄狼牙棍磕在一起,只觉得自己一往无前的去势瞬间就被阻挡住,就如高奔跑的火车撞在了墙面上。

  手中大枪一阵颤抖,似乎要把握不住一般,紧咬牙关不让支雄看出自己的底细、端倪,枪杆磨得手掌一阵刺疼。

  眼见支雄右手棍子挥出,却是拼命一扭身躯,躲闪到一旁。

  躲过这一招,却觉得手臂和腰部都有些酸疼的感觉。

  支雄虽然无法从王烈带着面具的脸上看出什么,也没有看到王烈手心已经磨出的血痕,但却故意狞笑一声:“怎么样,子,你还敢装神弄鬼么?”

  然后,一棍再次砸处

  王烈闻言,却是一声不出,他心知自己的力量与支雄间相差不,却是长枪一荡,却仍然是直接拦截下支雄挥出的这一棍,手掌再次被震的一阵麻,但却仍然没有撒抢,而且身形保持不变,就和没有事一样。

  王烈心中此时已经升起一个念头,一定要凭借与支雄今日的对战,利用生死之间的刺激,来提升自己。

  王烈不甘心一直是一个二流的武将,或者是躲在段末坯这等万人敌身后射箭之辈。

  支雄看着王烈无动于衷的态度,却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不相信王烈的力气会比自己大。

  而刚刚那一棍,支雄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可王烈却为何和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

  但今日所生的一切都已经乎了他的理解,难道眼前的少年不是王烈,而是另一个不知名的猛将,又或者他真的被鬼神附体了……

  支雄不敢想下去,和人对打他不怕,但和鬼神对打,他没有这个胆量。

  但如果不是被鬼神附体,为什么这少年会在力气不如自己的情况下,选择和自己硬碰硬?

  就在支雄微微错愕的时候,下一刻,王烈手中大枪在荡开支雄手中狼牙棍后,直接刺出,穿过支雄双手狼牙棍的阻拦,狠狠戳向他的胸口。

  支雄的确不愧顶级猛将的名头,不但力气大,反应却也极快,双棒一交,瞬间就死死用双棍别住了王烈的大枪,王烈手中大枪的枪锋距离支雄胸膛不足一尺,却再难寸进。

  然后,支雄猛一力,大喝一声:“脱手吧——”

  眼见王烈胳膊开始颤抖,支雄此刻心底却升起一股傲气,他不相信对方是鬼神,所以一定要用最原始的办法击败对方。

  可是让支雄失望的是,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王烈的神色,可那双眼睛却依旧冷漠坚定,身形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双铁臂虽然微动,但却依旧死死握住大枪枪身,根本没有脱手的可能。

  但支雄不知道的是,王烈现在只觉得从手臂到肩膀,再到整个脊椎、最后是胸口似乎被什么狠狠捶了一下,嗓子眼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正不断涌上喉头,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但王烈却紧咬牙关,死死攥住大枪,却借着支雄的力,双手猛力一搅,大枪竟然挣脱了支雄双棒的锁定,抽回身前。

  然后大枪再次猛刺而出,支雄身形急退,数步后才站稳身形。

  王烈也不追击,站在原地,支雄惊讶的咦了一声,要知道他可是整个石勒军中力气最大的人,就连孔长也不敢和让硬拼气力,而面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年竟然可以凭蛮力挣开自己的双棒。

  这对支雄的信心实在是一个不的打击。

  “他不是鬼神,也没有被鬼神附体……”支雄不断默念着,却不知道正中了王烈之计,心理上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相信王烈开始所说的话,和他所见到的一切。

  因为带着面具的关系,支雄却看不到王烈嘴角正流下的一丝血痕,和满脸正不断涌起的不正常红润。

  王烈此刻牙关紧咬,一声不,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那喉头处的鲜血可能就会喷出,就会被支雄看出端倪。

  王烈整个人却是挺枪立在支雄身前数尺外,浓烟、飞雪在他的四周环绕,整个人却犹如山岳一般巍然挺拔。

  支雄却一时被王烈的气势唬住,手提着两根狼牙棍与王烈对峙起来。

  此刻周的战局依旧是几乎一面倒的屠杀,冲锋上来的三万匈奴汉国士兵,一万多人已经在爆炸中死伤。

  其实,这其中真正直接被炸死的敌人并不多,但被碎石和铁蒺藜击中不能行动的却实在太多,这些人不断传出的哀号,也在逐渐瓦解着匈奴汉国士兵抵抗的信心。

  此刻,韩云这个从来没有主动冲击在第一线的家伙,也在孙安的拉扯下,冲在了前边,眼见敌人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韩云却是第一次产生一种成为了英雄的感觉。

  而王烈和支雄的单打独斗,已经吸引了战场上很多人的注意。

  眼见王烈力拼支雄,丝毫不落下风,见识过支雄可怕的幽州军将士更是军心大振,城墙上鼓声阵阵,韩云更是咬着牙,喃喃道:“王校尉,你一定要战胜支雄啊”

  孙安在他身边,一刀砍死一个想要挣扎起身的匈奴汉国士兵,却是骄傲道:“他一定能战胜支雄,韩叔,你没觉得阿烈就和战神一般么?”

  韩云面对少年这种盲目、狂热的崇拜,认真道:“王校尉是不是战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今日若能击退支雄,我就拿他当神,这里所有的兄弟也都会视他如鬼神,我们,也将视他如主……”

  孙安点点头,王烈正用自己的努力,在幽州军军人心中树立起一道山峰,而支雄就是他登顶的踏脚石

  面对士气正盛,如猛虎厉鬼一般的幽州军,而那些没有受伤的,基本也都在带着鬼神面具的幽州军士兵前放弃了抵抗,更多的人则是看着支雄和王烈的决斗,期盼着支雄能击败这个“鬼神的头目”,那么他们就还有信心抵抗,否则他们必然全部崩溃。

  支雄心中也知道这一切,若自己不能击败眼前的少年,那么此战败局已定,这带上来的三万人能活着回去的肯定不多。

  “为什么你还不倒下,为什么,你不是神,你是人?”一向冷静的支雄此刻心急如焚,在心里狂含着。

  那焦急的神色落在王烈眼里,王烈却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看着支雄。

  那边段末坯、段文鸯兄弟本就是万人敌,此刻没有支雄的牵制,却是杀的匈奴汉国士兵哭爹喊娘,真的把这两个人当成了鬼神一般,甚至都不敢抵抗,跪在地上祈祷求饶。

  看到这一切,支雄不敢再耽搁,准备再主动进攻一次,试探出王烈深浅的时候,王烈却猛然暴喝一声:“杀——”

  刚刚还站在他对面的王烈,从极静到极动,仿佛在转瞬之间完成,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夹带着风雪的凛冽,让支雄心下一惊,手中狼牙棍连忙挥起,狠狠砸向王烈。

  支雄却不知道,刚刚和他硬碰两招,王烈已经内腑受伤,这时却是强自忍住,此刻王烈这一招用出,只觉得身体四肢百骸都酸疼无比。

  王烈也清楚,现在匈奴汉国大军只是一时被火药爆炸弄的军心大乱,全军都陷入了恐慌,加上那巧合出现的两道龙形云雾,这才把王烈他们当成了天降鬼神,吓得不敢抬头。

  如果自己这时,能击退支雄这个所谓的匈奴汉国第一猛将,就可以彻底摧毁敌军抵抗的勇气,甚至将这几万匈奴汉国士兵全部留在这里。

  可是一旦他被支雄击败,那么所谓的天降鬼神无疑就会被戳破。

  王烈不能不坚持,就算为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为了身后的平舒城内的兄弟姐妹。

  他知道在力量和战斗经验上都不是支雄的对手,现在唯一胜过支雄的就是度,他可以选择闪躲,但那样不但击败不了支雄,更不能正面摧毁对方的信心。

  所以,王烈一开始拼着受伤也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笨的办法,以力破力。

  现在,既然已经让支雄慢慢失去了信心,那么就可以用力量加度来击败他了。

  虽然那穿越而来的异能早已经彻底消失,但王烈却能感觉在坚持不懈的锻炼下,自己体内的力气和反应度都在快的增长着,今日他不如支雄,但早晚有一日会将他踩在脚下。

  眼见支雄狼牙棍砸来,王烈却是深吸一口气,脚底猛踹脚下冻土,整个人再次提枪跃起,大枪由刺变做马槊一般的抡砸,这三尺开外的枪锋真如马槊的槊锋一般,带着闪闪的寒光,劈砍向支雄面部。

  支雄眼看王烈手中大枪锋利,却是不敢用手中狼牙棍硬挡,下意识的反手一搪,却支雄没想到半空中的王烈再次变招,收回大枪。

  支雄一棍落空,下一刻王烈已经直接从他身边擦过,反手一枪,扎向他的肋部。

  支雄大吼一声,闪身躲过,等让回转身形,王烈却再次绕到了他的身侧,依旧是一枪刺向他的肋部。

  如此反复数个回合,支雄只要一出狼牙棍,王烈就变招躲闪,大枪顺势就会反击,还专门围绕着他防守最空虚的肋部。

  眼看支雄有些心浮气躁,王烈猛然一个加,躲过支雄一棍后,大枪带出几道残影,再次刺向他的肋部……

  此刻,支雄已经退到壕沟边,再无路可退,只好一个懒驴打滚,向一侧滚去。

  虽然勉强躲过这一枪,但支雄却差点滚落进着火的壕沟内。

  王烈心下暗叫可惜,他现在看上去像是没事一般,但却是有苦自知。刚才这一枪他已经是强忍伤痛,现在浑身都有些酸软,若再动手不知道情况会怎样。

  支雄半跪起身,用手中的狼牙棍死死顶在地上。

  此刻,支雄真的愤怒了,自从加入石勒麾下以来,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对手。

  要么是力气不如他,直接被他砸死,要么是想要凭借灵活身手,去一样败在他的反应之下。

  可是眼前这个敌手,先是和他硬对了两招,丝毫不见下风。

  然后就凭借度与他周旋,自己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而且王烈可怕在,自从说出第一句花后,就是一直没有声息,整个人就真的仿佛那石雕的鬼神一般,没有任何情感。

  王烈此刻,内腑却是牵扯着疼痛,几欲呕吐出鲜血,却是死死咬住牙关,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支雄。

  那眼神中有不屑,有轻蔑。

  支雄受不了这种轻蔑眼神的刺激,却是大吼一声,飞身跃起,双棒分上下,砸向王烈头顶和腰腹。

  这一招支雄带这怒火,却也挥出了常的实力,力量十足,度更是极快,若击中王烈,王烈断然不能幸免。

  王烈面具下的鹰目,死死盯着支雄双棒的来势,却如痴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段末坯看到了这一切,但他距离王烈尚有十几步,却是焦急不已。

  王烈现在身体内麻木酸软,却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喉头中那一股淤血也一直没有吐出,整个身体都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大脑传达出挥枪的命令,手指却丝毫不能移动。

  眼见支雄跃起,双棒砸向自己,生死的瞬间,王烈只觉得体内的血脉加轮转,丹田处轰然一声,世界仿佛静止。

  下一刻,王烈恢复了一点清明,狠狠在自己嘴唇上咬了一口,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牙齿入肉的过程,却是疼的浑身一哆嗦,身上的麻木和酸软却瞬间消失。

  城墙上的程翯也现了王烈陷入危险,正要举弓射出,却见王烈手中大枪猛然抬起,对准支雄刺去。

  支雄一见王烈长枪来势凶猛,却是冷笑一声,他是出棒在前,又占着跃起的优势,对方不但不躲避,自己的棍子快要打到他了,他才想起用长枪破他的双棍,实在有些托大了。

  虽然王烈的力气到底如何他没有判断出,但至少知道对方的气力不会胜过自己。

  王烈的大枪术传自段末坯,但如果是段末坯面对这样强力攻击,却会选择以巧劲卸去,而不是这样以力破力。

  因此,远处的段末坯甚至怒吼出来,他内心里都觉得王烈要凶多吉少了。

  城墙上观战的幽州军也是惊呼一片,唯有程翯坚信王烈可以破去支雄这一招。

  眼见支雄双棒带着呼啸风声,王烈双目死死盯着支雄的每一个动作,一刹那间,王烈仿佛再次进入了那种天地清明的状态,眼睛里只有支雄,和那一双不断放大的狼牙棒。

  而他这一枪并不是外人所想那般莽撞,他选择的是两棒之间的空隙,虽然不可能刺中支雄,但他的目的是利用长兵器的优势荡开支雄的棒子,借力打力。

  大枪的枪锋刺在两棍之间的时候,支雄毫不在意,他的狼牙棍必然能先王烈的长枪砸中王烈的手腕。

  但下一刻,王烈手中大枪却忽然如螺旋一般急旋转起来,在旋转的过程中,狠狠的抽在支雄架在两边的狼牙棍上。

  支雄只觉得自己的双棒,似乎一瞬间就被一股巨大力量荡开在空处,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反弹回来。

  支雄双手第一次在与敌人兵器的对碰中感受到了,双手那种不可遏制的刺痛,整条手臂都是一麻,双棒差点脱手而出。

  而下一刻,王烈大枪顺势刺向支雄胸膛。

  支雄大惊,再次翻身滚开,再起身时面色上阴晴不定。

  王烈却单手拿着大枪,斜指向支雄。

  这一刻,支雄肯定对方不是鬼雄,但一定是被鬼神附体。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所愿意面对的。

  这般的勇武,能让自己都差点兵器脱手,度胜过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胜算?

  王烈缓缓踏前一步,支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后对王烈道:“你到底是不是王烈,摘下面具,我们好好打一场。”

  王烈闻言,口中出嘶嘶的一阵冷笑,却是猛的向前,忍住体内刀割般的疼痛,连迈数步,手中长枪破开风雪再次刺向支雄。

  这一枪王烈却用尽身上所有力气,他断定支雄现在是强弩之末,因为支雄的眼神已经开始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果然,支雄一看王烈这一枪竟然更胜最初,而且王烈看样子却是一点没有受伤的模样,心下忐忑,但长枪到了身前却不能不挡,双手狼牙棍再次一交,想要别住王烈这一枪。

  但王烈却猛然一喝:“杀——”

  大枪瞬间加,这一招却是王烈和苏良对打的时候研究出的,专门对付比自己力气大,但度没有自己快的对手。

  就连苏良这样的天生神力,面对这种突然变的枪法,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来防御,毕竟当度可以达到一个极致,就算你有万钧之力,也要能攻击到对方才行。

  否则,在那之前,对方就已经用手中的兵器刺进了你的要害。

  可以说,王烈拥有成为一个一流武将是所要的一切,力量、度、体力、谋略乃至勇气。

  只是他现在处在屏障之中,不能突破。

  但今日,王烈却用自己的无畏在生死之间,寻求到了突破。

  这一枪却比王烈任何一次出枪都要快,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王烈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彻底与手中的大枪融为一体。

  就好像第一次射出手中的羽箭一般,那种眼看羽箭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刺破虚空,命中目标的度感,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今日,王烈终于又找到了这种感觉。

  这一刻周风雪仿佛骤停,身边再无一丝阻力,他若展开双臂就能腾空而起,而这大枪就是他的临风之翼。

  支雄眼见自己明明可以阻挡下的一枪,却忽然变成了一道残影,瞬间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惊骇得肝胆俱裂,只来得及身子一侧,大枪枪锋狠狠刺在他的右肩肩膀之上。

  本来支雄还情形自己右边身子带着皮甲和一块护肩,但下一刻,大枪枪锋就刺穿了那金属的护肩,直接扎进了他的肩骨之上。

  随后,王烈猛的抽枪回身,带起一道鲜血,耳边也响起一声沉闷的骨裂之音。

  支雄疼的大吼一声,右手再也吃不住劲,狼牙棍砸在雪地上,但他却不敢用左手去捂伤口,死死擎住单棍,生怕王烈再次一枪刺来。

  那样他就没有办法抵挡了。

  王烈这杆枪可不是他用肉手就能抵挡的,就算他是支雄,是石勒手下第一猛将也不行。

  王烈抢功得手,却再次迈步上前,支雄心中暗恨,但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战的勇气,身形后退。

  这时,支雄的十几个亲卫眼看主将负伤,虽然心里畏惧,但还是勉强鼓起勇气,靠了上来,把支雄围在身边,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个鬼神一样的男人。

  王烈再次迈动步伐,大枪反手搁在身后,此刻他已经之能勉强斜斜的提起大枪,却靠脊背的力气支撑在大枪之上,而这杆大枪枪锋拖在了地上。

  这一刻,那杆挺拔的大枪却真如翅膀生在他背上一般,人枪在这一刻仿若一体。

  支雄甚至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年就是那杆寒光闪烁的大枪,而这杆不断向前的大枪正是这少年的气势。

  人胜猛虎,凛冽如枪。

  王烈再次猛的一蹬脚下土地,踏雪而出,长枪如电,直面王烈的一个支雄的亲卫鼓起勇气用盾牌去抵挡,却见手中盾牌瞬间四分五裂,接着大枪枪锋刺进了他的咽喉,再猛的抽回,一颗好大的人头直接被枪锋割断。

  无头尸体倒了下去,倒在王烈前进的道路上。

  “鬼啊,伟大的光明神,救救你的子民吧……”几个亲卫再也抵抗不住这种压力,内心陷入了崩溃,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如无助的孩子一般哭泣起来。

  王烈却是毫不留情,踏着那地上的鲜血,再次向前一步,大枪一挥,几个匈奴汉国士兵捂着喉咙萎顿在地。

  见王烈如此凶悍,一群匈奴汉国士兵吓得步步后退,哭喊着:“不要杀了,不要打了……”

  眼睛看向支雄,希望他能说出退兵的命令……

  王烈斜斜的提着大枪,步步向前,大枪的枪锋在冰冻的土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带起鲜血融冻的冰晶和漂浮的飞雪,整个人如行在落英之上。

  王烈每向前一步,对面的匈奴汉国士兵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在城墙下的一片区域内,一个提枪的男人步步向前,他身前却有数十名敌军簇拥着一个敌将步步后退。

  就仿佛那行走在草原上的狮子,面对一群野狗一般。

  王烈忍着不断上涌的气血,猛喝一声:“吾乃鬼神,今取尔等性命”

  一干匈奴汉国士兵闻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惧意,也不管支雄是否下令,簇拥着支雄狼狈而去。

  王烈眼见敌人仓惶而去,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虽然被面具阻挡,但下颌出却已经是鲜血淋漓。

  平舒城下,鬼神乱舞,少年如枪,热血正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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