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老夫人,你看看青儿的样子,就吊着一口气,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去晋王府,出了王家们他就是一个死啊……”

  王二夫人撕心裂肺拦着抬人的小厮,朝着王老夫人哭求。

  “老夫人求你劝劝太老爷,青儿已经被晋王打成这样了,他可是王家的子孙,就留他一条命吧。”

  看着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孙子,王老夫人也不忍心,但王太爷决定的事,这王家又有谁能阻拦。

  “你公公决定的事,我劝哪里有用,只能让周大夫跟着一起去……”

  见求王老夫人无用,王二夫人凄惨地看向一旁沉默无话的王信崴:“老爷,妾身就为老爷生下了青儿那么一个嫡子,若是他在了晋王的手里,我也不活了……你们把别抬青儿,把我抬走把我抬走!”

  “都滚出去,我王信崴的儿子看谁敢动!”

  一直沉默没声音的王信崴,突然站起了起来,抬手推倒了桌子,拿着桌上的茶杯往抬人的小厮头上砸。

  王老夫人见状急忙拦道:“老二,你别冲动,别再惹怒你爹了!”

  提到了王老太爷,王信崴气势退了退,但依然没有让小厮把自个儿子往外抬的意思。

  “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儿,若不是有我们王家相护,陛下怎么可能让她存活至今,青儿说错了话,被打成了这样我忍了,但要是想让我儿子没命,晋王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简直胡闹!”王老太爷绷着脸进了屋子,看着地上头破血流哀哀叫的下人,面沉黑,“我看你也欠教训了!”

  “父亲!”

  王信崴指着床上的王青:“难道青儿不是你的亲孙,晋王打他的时候半点都没有顾念情分,我们王家没有了晋王又不是会死,为什么非要赶着趟,送上门丢人去给别家看笑话。”

  “胡闹!胡闹!”见自己儿子一把年纪了还拎不清事,王老太爷气的直颤,“来人啊,把二老爷给关进祠堂,他吃坏了东西,脑子不清醒了!”

  “父亲,父亲!”

  王信崴当乖儿子当惯了,虽然心中不甘,却不敢强力反抗,一路嘶吼渐渐被拉远没声。

  王老太爷让人把二夫人给拉开,连看都没有靠近看王青这个孙子一眼,让小厮直接把人抬出门,王青本是半昏半醒,感觉被抬走了,艰难的叫唤起来。

  见状,王老夫人实在不忍:“要不然咱们两人去一趟晋王府,青儿说的那些话本就是无意的,筠儿看在我们两人的面子上,总不可能心中还存什么怨恨。”

  “你太高看我们的面子了。”王老太爷瞪了一眼老妻,“老二犯糊涂,难不成你也要犯癔症,你去做什么,难不成打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晋王饶过你的孙儿,你以为晋王是闺中小姐,看见眼泪就心软了不成。”

  “可青儿……”王老夫人心中对秦筠不由产生了一丝怨怼,“老二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么多年就我们还惦记着晋王,我们把她当作亲人,但是她哪有一丝一毫把我们当作亲人的样子。”

  之前是避之不及,现在竟然还把王家的嫡孙打个半死。

  王老太爷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句不着调的话,等我回来就跟老二一起领家法!”

  “老爷!”

  王老夫人都用上了拐杖,虽然只是镶了宝石的棍子,放在手边好看,但这个都快全白的年纪,受家法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若是青儿无端走在路上被晋王打了,我怎么也会为他讨回公道,可他说的那些混账话,真个京城都传遍了,他今日就是死在晋王府门口都不亏,都是我王家教导无方的错。”

  到底是他太忙,只看了这些小辈的表面,竟然不知道王青被他父母惯养成了个连眼睛都没长,不知道什么人不能招惹的纨绔。

  想着,王老太爷扫了一眼担子上的嫡孙,叹了一口气,不与王老夫人多说,带着王青便坐上了架往晋王府的马车。

  与此同时,秦筠正跟赵邺说起王家的事。

  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赵邺坐在大厅正位,秦筠坐在隔了两个位子的左侧,两个位子之间还放着一株绿油油的盆景,将两人隔绝的足够远。

  秦筠倒是想坐在赵邺身边说话,但被赵邺的目光一扫,脚就挪动不开。

  皇兄的心就如同海底的针,刚刚还跟她手牵手来着。

  秦筠哀怨地看着赵邺。

  赵邺只当看不见,若是面前这人知道他不止想跟她手指碰触,而是狠狠的把她压在身下,让她眸中带泪,四肢攀附在他的身上,就不会再是这副表情。

  “皇兄,你说我外祖会不会来找我?”秦筠苦恼道,她不想跟王家彻底闹翻,但也不想原谅那个王青,“那王青拦住我的时候污言秽语,我说我是男子,他竟说他平日只喜欢跟小男孩玩,要为我破例,皇兄,你说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断袖就罢了,竟然对孩子都能产生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赵邺的手指本是轻抚着桌上的莲纹青花茶盅上的浮花,闻言手指突然一紧,看着秦筠脸上溢于言表的厌恶,指尖在杯面刮过,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秦筠怔了怔,连忙上去拉住了赵邺的手,见他指甲壳内里红了一圈,下意识吹了吹。

  “皇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见茶杯被拉出一道痕迹,浮花都被扣掉了一小块瓷,秦筠没受伤看着都觉得手疼,赵邺那么大年纪了无聊竟然会喜欢扣东西玩。

  “对小孩产生欲-望真恶心。”赵邺声音低哑,平铺直叙,像是赞同秦筠的话,又像是藏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秦筠没觉,看着赵邺的手指犯难,赵邺难得来见她一次就负了伤,要是他回去越想越不高兴,又为难她怎么办。

  “王府里有个早些年退下来的太医住着,我让人传他过来给皇兄看看。”

  秦筠松手赵邺的手腕,却被他反手一抓,顿时不解地看着他。

  赵邺漆黑如深夜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秦筠,五六年的时间,她虽然身体抽长,但眉目间依然能看见当年团子模样的稚幼。

  不断在梦中侵.犯年幼时的她,她若是知道是不是也觉得恶心至极。

  别说是她,便是他每次回想都觉得胃液翻滚。

  但在反胃中,却有他无法忽视的渴望,一丝丝的积累,就像是看似平静无波的河流,谁晓得某一日会不会因为多一毫的水量,便喷涌爆。

  “含住。”赵邺对上秦筠迷惑不解的目光,低哑的声音带着引诱的勾子,混着让人全身热的欲,“含住朕就不疼了。”

  急切模糊的诉求,让人分不清他疼的是手,还是身体的哪一处疼得难以忍受。

  “啊?”

  微张的粉色唇瓣,大约柔软的可以化了他的指尖。

  赵邺收回了手,敛下红的眸底:“唤太医来罢。”

  秦筠呆愣愣地往门口走,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了,回头大笑了起来:“皇兄刚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臣弟太蠢,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赵邺睨了她一眼,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

  秦筠摸了摸鼻子,不过是捧场晚了点,至于这样吗。

  太医看了赵邺的手,虽然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伤,也战战兢兢的给赵邺裹了一大层的药,要不是赵邺不耐烦还打算开药,让他喝上两盅。

  秦筠看到赵邺裹了层层白布的手指,愧疚道:“劳皇兄来看我,竟然还害皇兄负了伤。”

  “嗯。”赵邺没有客气反驳的意思,“朕不该来。”

  这也太严重了吧,秦筠心中惴惴:“等会臣弟就吩咐人把那套茶具给砸成碎片。”

  “你觉得朕在死物计较?”赵邺眼神冰冷,仿佛她只要说出个是,他的手就要在她脖子上放着了。

  秦筠猛地摇头:“皇兄深明大义,怎么可能跟一套茶具计较,臣弟不砸不砸了。”

  “呵。”

  正好此时有人通报王家人登门求见,赵邺眯了眯眼,慵懒地靠在座椅上:“传他们进来。”

  秦筠该庆幸,王家人来的正好,让赵邺憋着的一肚火气有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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