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女魃之殇
女魃的灵魂和身体都正受着无穷火焰的炙烤之苦,只觉得自己就要被焚灭于这无尽火焰之中,却不想在神志半清醒之时,好像她听见了她父亲轩辕的声音。
“啊!”
她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凄厉的惨叫了一声,想要叫一声父亲,但是又突然想到如今自己是那样一副怪物模样,她不禁又有些迟疑。
她的父亲轩辕氏是个人族英雄,也将会是将来的人族人皇,难道她这个已变成怪物的女儿要给轩辕抹黑吗?
告诉世人轩辕氏有一个怪物女儿?
不!不能这样!
女魃心里如此呐喊着,于是她又忍下了到了口边的那声“父亲”,而且她不仅不愿如此模样认轩辕,更不想要在此被轩辕看到。
所以,瞬间女魃忍着无尽的疼痛,起身就再次向远处逃离!
轩辕没有认出女魃,更无从猜测女魃那复杂的心思了,在他眼里,那怪物就是凄厉惨叫了一声,然后见到他和多宝,就立刻起身想要逃走。
但轩辕来此就是为了处理这怪物的,怎会任由她逃走?
于是,眼看着她要逃离,轩辕忙招呼多宝道:“道长!这怪物能够发出无穷的炙热,造成大旱!可留不得它!快快出手!”
说着,他自己也拔出了随身佩剑,向女魃攻去。
多宝也不用轩辕招呼,眼见着那怪物要逃走,顿时他手中又是掐了雷决,又一道上清雷电从天而降,向怪物的后背轰去!
“轰!”
正转身想要逃走的女魃,只听到耳边一声巨响,然后就觉得后背一阵疼痛,她不由的又是仰天惨叫了起来:“啊!”
可是惨叫声还未停,她逃跑的动作也因受了那道雷电之后迟缓了一瞬,这时,轩辕手中持拿着宝剑接近了她,然后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的把那宝剑刺向怪物的后背!
那宝剑刺穿了怪物,从后背直到前胸,那剑尖还流着鲜血,一滴滴的流着。
女魃顾不得后背雷电的重伤,也顾不得那宝剑把她身体刺穿的疼痛,甚至她顾不得惨叫,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穿透自己身体的剑尖,然后转头看着背后伤了自己的轩辕,她再也忍不住留下了两行眼泪,用那沙哑的声音轻声唤道:“父亲?!”
轩辕有一瞬的怔愣,他居然看见面前的怪物眼中流泪了,即使那眼泪如血水一般是红色的,但那确实像是眼泪!
可最让轩辕不可置信的是,他居然听这个怪物唤自己“父亲”,那声音沙哑难听还很小,但他确定自己没听错,这个怪物真的在唤自己“父亲”!
她是谁?她为什么唤自己为父亲?
轩辕这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而女魃却是呵呵笑着流着泪,然后猛然将那宝剑从身体里拔了出来,再不理会轩辕,直接奔跑离去!
“轩辕?你怎么还不追?!任由那怪物跑了?要知道那怪物可会让人族大地一直干旱下去的,到时也不知会有多少人族因它而死。”多宝走到轩辕身边,见轩辕怔愣在那里,不由的如此说道。
可是轩辕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直勾勾的看着女魃离开的方向,不曾如多宝所言追上去。
多宝见状一叹,也不理会他,自己就要腾云往那怪物离开的方向追去,却不想一直没有反应的轩辕突然叫住他:“道长!”
多宝停顿了一下,皱眉道:“怎么了,轩辕?再不追那怪物就要逃跑了。”
轩辕看着那佩剑上的鲜血,艰难的张了张口,道:“道长,我想我知道那怪物的身份了。”
是的,那怪物声音难听沙哑的唤声,那怪物悲伤的眼神,流出的眼泪,难以表述的表情,这一切都让轩辕恍惚明白了它是谁!
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是谁,所以轩辕怔住了,他不敢相信那是他女儿女魃,但那声轻唤,那个悲伤的眼神,以及自己心里突然而来的无缘由的痛楚,这一切都让他肯定以及确定那个怪物就是他女儿女魃。
轩辕无法接受,但他不得不接受!
轩辕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办,但他必须面对这艰难的选择!
多宝来到了他面前,疑惑道:“哦?你知道这怪物是谁了?那可能告知贫道?”
轩辕内心挣扎,想着那万里赤地,想着那痛哭流涕的老头子,又想着那悲伤的难以言语的女魃,他摇了摇头,苦笑着不说话。
见状,多宝更是皱眉,要知道一直以来轩辕都是极为果断的人,从没有像这刻一般如此犹豫迟疑,他想了想,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不管那怪物是谁,它都会对人族有危害,如此你可还要护着它?”
轩辕不语,刚刚他已经刺穿了女魃,女魃的那个悲伤的眼神已是让他心如刀绞,怎么愿意还去追击她?甚至是灭杀了她?
“轩辕!不可因私情而舍了大义!莫要忘了你是将来的人皇!还有无数人族等着你救援呢,万不可再犹豫了!”
说着,多宝已是不管轩辕了,自己腾云向那怪物追去,他已是打定主意,不管这怪物是谁,他都要把它灭杀于此。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女魃?”轩辕不愿意相信,自言自语的呆愣在那里。
这时,又是一声“啊”的惨叫从远处传来,顿时轩辕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这定是多宝追上了女魃,对女魃进行了攻击了!
此刻,轩辕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女魃有危险了!他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了女魃一次,不能再看着女魃受到伤害了!
如此想着,轩辕再顾不得发愣了,立刻腾云飞速追去,等看到了多宝和女魃在不远处之时,又眼见着多宝又是一道法雷轰下,女魃受到此法雷重击,终于支持不住了。
她看着匆匆赶来的轩辕,凄厉的唤道:“父亲!!!”
然后,她重重的倒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女魃!”
轩辕心中大痛,忙降下云来到女魃身边,看着已经倒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女魃,他默然半晌,然后低头轻声道:“女魃,父亲带你回家!”